殿试是科考最后一关,可重要了,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岔子,咱们这时候写信去,只会影响他,干脆就别写,等着相公那头的消息来了再说。”
温婉刚恢复没多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有些干。
宋婆子忙给她兑了半碗蜂蜜水。
温婉全部喝下去,觉得舒坦不少。
其实她说了半天,宋婆子没听太懂,就只记住了一句话:不管好的坏的,这时候给三郎写信都会影响他,不写就对了。
至于什么会试殿试的,隔太远了,压根儿不知道是啥。
所以外头人问起来的时候,宋婆子说不太明白,就统统回一句她儿子考到京城去了。
不过,听不明白并不影响宋婆子想对儿媳妇竖个大拇指。
在京城待了一年,这见识就是不一样,能说会道的,哪怕自己听不懂,也觉得特别厉害。
——
周氏是隔天到宋家的,没好意思空着手,又买了几斤糖拎着。
宋婆子接下糖,跟她寒暄客套几句,就把人领去西屋。
温婉还没下奶,正抱着进宝试嘴,听到推门的声音,忙把衣裳拉下来盖住,又把儿子放到一边。
见来人是周氏,温婉扯了扯嘴角,低低喊声:“二娘。”
周氏满脸震惊,“先前在外头你婆婆说你能开口了我还不信,这回可听得真真儿的了,婉娘,你这是吃啥药给吃好的?”
温婉摇头说没有,懒得跟后娘解释京城的事儿,简单道:“生进宝的时候险些难产,太疼了,就喊出声来。”
周氏一想,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得喊上两嗓子,继女因为这个恢复了能说话了,也不无道理,就没再问别的,挪过她身边来坐下,说要抱抱进宝。
刚出生的婴儿,哪怕见天的在眼皮子底下晃,变化还是大,才两三天,就有点模样了,瞧着没刚生出来那会儿难看。
周氏抱过去瞅了眼,笑说眼睛长得像三郎。
温婉笑笑,这么小哪看得出来长得像谁,不过听婆婆说,进宝和相公小时候一样,除非是饿了会嚎两嗓子,否则吃饱了就睡,睡醒了也不哭闹,乖得很。
温婉觉得,进宝一定遗传了相公身上的某些特质。
才刚生下来几天,小家伙不会认人,谁抱都一样,当下窝在周氏怀里,懒懒地睁开眼睛,乌黑乌黑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似乎觉得无聊,打个哈欠又继续睡。
周氏见状,就夸进宝乖,不像顺子,小时候一醒就得呜哇呜哇地哭,生怕谁没听到似的。
温婉瞧了周氏一眼,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比以前讲究,也比以前好太多,想来去了县城以后的日子过舒坦了。
“二娘,你们在县城的生意咋样?”温婉出声问。
周氏道:“你爹早年不是走街串巷卖过小玩意儿吗?他懂行情,又懂进货渠道,拉里拉杂的事儿,基本都是他在操心,我就只管看着铺子卖卖东西,生意还行的。”
温婉想着也是,要是没生意,周氏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滋润,去了县城快一年,皮肤都变白了。
——
温婉在家掰着手指头坐月子的时候,京城殿试的那几位阅卷官吵成一团。
起因是宋巍。
没了温婉陪着,他从会试就一直不顺,殿试突然超常发挥,写了篇被多位阅卷官认为该被钦点为状元的文章。
光熹帝很头疼,再一次骂娘,小崽子怂起来的时候考倒数,不怂的时候直接飙到状元?
那篇文章,水平把其他考生甩到后面一大截,阅卷官都觉得该被钦点为状元,光熹帝要是往后压,难免让人生疑。
头疼了两日,他直接拍板,钦点为探花郎。
面对阅卷大臣们不解的眼神,光熹帝慢悠悠吐出一句解释来,“因为他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