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舒服的时候,娘亲会一直陪在身边,这会儿换娘亲不舒服了,她也要陪着娘亲。
林潇月拗不过闺女,没再坚持把人送走。
不多会儿,府医跟着金枝过来,他没有急着进里屋,等金枝把帐幔都给放下来把林潇月挡严实了才开始给女主人看诊。
期间问了问林潇月最近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林潇月说:“除了今天早上突然觉得脾胃不舒服,前些日子还好,只是容易犯困,大概是去了肃州两年刚回来,一时半会儿还没能适应京城的气候。”
府医看过之后,摇头说不是,“七奶奶这是有喜了。”
“啊?”遮挡得密不透风的芙蓉色帐幔内,传出林潇月不敢置信地一声惊呼,“我、我又有喜了?”
府医颔首,“老朽的诊断不会错,只不过脉相还很微弱,才一个多月,七奶奶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再请人过府来确诊。”
林潇月没说话,她想起自己的小日子好久没来,原以为是回京城以后紊乱了,还想着抽个空让大夫瞧瞧,看能不能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没成想,竟是有喜了?
林潇月把胳膊从帐幔外缩回来,手掌轻轻抚上小腹,眼神放空。
才一个多月,那地方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
苏擎刚刚带兵离京远赴西北,自己就被查出怀了身孕。
林潇月感觉老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若是早一天查出来,或者苏擎再晚一天走,自己就能和他一块分享这个喜讯了。
半晌没听到林潇月的声音,金枝突然紧张起来,“七奶奶?”
思绪被拉回,林潇月轻轻嗯了一声。
知道府医还没走,她又道:“辛苦陈大夫了。”
府医嘱咐她几句怀孕初期该注意的事项,又提笔写了个安胎方子才起身告退。
金枝接过方子揣在袖兜里,满面喜色,“太好了七奶奶,咱们府上应该很快就能添个小少爷了。”
她一面说,一面将帐幔拉到两边帐钩上挂好,顺便把林潇月扶坐起来。
林潇月看着她,“都还没落地,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少爷?”
“奴婢猜的呀!”金枝自信满满,“七爷七奶奶都是有福之人,膝下必定儿女双全,咱们头一个是姑娘,第二个自然就是少爷。”
就算是胡扯,林潇月也被她这番说辞取悦到,笑起来,“那就借你吉言,第二胎给七爷生个大胖小子。”
金枝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问林潇月,“七奶奶,要不要奴婢传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七爷?”
林潇月想了想,摇头,“他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我不能分他的心,这件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就连咱们府上的其他下人也别说。”
金枝听出,七奶奶这是怕大宅那边的人趁着七爷不在过来使坏,她用力点点头,“七奶奶放心好了,奴婢嘴巴紧着呢!”
——
带着儿子回到宁州的家,陆行舟特地挑时间去找温父。
俩人在县城的一家酒馆里碰面。
去年发生地动的时候,陆行舟夫妻为了给百姓赈灾,没少跟温父联系,接触比较频繁,这一来二去的,成了熟人。
当下坐在一桌上,不再像几年前那么生分。
陆行舟知道温父爱喝竹叶青,特地点了一壶,亲自给他满上。
温父接过去,喝之前先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喝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陆行舟举起酒杯,“先干了这杯再说。”
温父没再多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尔后看向陆行舟。
“说来惭愧。”陆行舟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原本几年前我们夫妻在你跟前保证过不会将婉婉认回来,没成想这次太后殡天回京,出了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