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哭道:“娘娘入宫那年,奴婢就跟在您身边了。”
齐皇后“哦”了一声,“那就是十来年,这十来年里,你可曾背叛过本宫?”
“不曾,不曾。”谷雨脑袋摇得像要掉下来似的,“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从来不敢有二心。”
齐皇后又问她,“你所谓的忠心,指的什么?”
谷雨愣了一愣,接收到齐皇后逐渐变冷的目光,她才赶紧道:“娘娘是主子,我是奴才,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只管照吩咐办事,绝不多问,绝不多管,也绝不违背娘娘的意思。”
绣冬冷讽道:“姑姑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昨儿是谁骂的挽秋,说她是以色侍人的狐媚子,挽秋可是娘娘安排来给殿下侍寝的女官,你说她狐媚惑主,难道不是违背了娘娘的意思?”
谷雨怒道:“给我闭嘴!哪有你这蹄子说话的份!”
绣冬比她更怒,“死的是我的好姐妹,殿下都允许我来旁听了,你还敢说我没资格说话,在场最没资格说话的,本该是你才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谷雨不好和绣冬闹开,只得看向齐皇后,“娘娘,奴婢当时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胡言乱语了几句,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宋元宝说:“我和殿下当时可都是听到了的,你还想怎么狡辩?”
齐皇后闭了闭眼,“除了这一宗呢?你可还有什么地方背叛过本宫?”
“娘娘。”谷雨泪如雨下,“您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奴婢,奴婢是清白的,况且,奴婢才来了东宫几天,又管着上上下下那么多事情,每天忙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去跟挽秋她们几个较劲?不过是刚巧撞见做得不得体的地方,怕丢了殿下和娘娘的脸,替殿下和娘娘训她们几句让她们长长记性罢了,怎么就扯到杀人上头去?杀了挽秋,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宋元宝又插了一句:“不过我听说你允诺了海公公,一旦事成,就将他从净事房捞到东宫来,这话不是我捏造了吧?”
“呸!”谷雨直接啐他,“谁不知道你跟那四个小蹄子不清不楚的,见不得我训了她们,如今口口声声冤枉我杀了人,还不是你没本事,查不到真凶就想拿我出气解恨。”
这话,听得念春和绣冬脸都白了。
“姑姑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念春受不住,当场就呜呜哭了起来,“以前在玉堂宫,我们几个是跟宋少爷玩得好来着,那也是殿下亲眼瞧着的,怎么就不清不楚了,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便是逼着我们两个去死。”
谷雨又是呸呸两声,“指量着我不知道呢?眼瞅着挽秋攀上高枝儿了,殿下不要你们,一个个都想和宋少爷套近乎,就算做不了皇宫里金凤凰,总还能去宫外做个土凤凰,我呸!敢做不敢认的小蹄子,有本事你们俩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发誓,但凡有一个违心字,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念春顿时哭得更厉害了,身子抖个不停,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被谷雨这么一说,倒像是真有什么似的。
绣冬却只是小脸显得有些冷,“好啊,姑姑也发一个,你要是敢发誓说自己跟挽秋的死无关,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了也不能超生,我们姐妹自然也没什么不敢的。”
闻言,谷雨只泪汪汪地再次看向齐皇后,“呜呜呜……娘娘,您都听到了吧,这群小蹄子反了天了!”
齐皇后没看她,望向宋元宝,“你不是有人证,怎么还不带上来?”
宋元宝对外道:“带人证。”
不多时,就有两个小太监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海公公来到殿外。
几人都不够资格入殿,便只在外面跪了。
谷雨跪着转了个身,当看清楚外面的人是海公公,心就往下沉了一截。
宋元宝示意他,“海公公,有什么话,不妨说给殿下和娘娘听。”
海公公抬起头,老远见到宝座上的齐皇后和太子,就开始大哭,“殿下,娘娘,都是奴才一时生了贪念才会答应谷雨这毒妇帮她把那几个太监的宝贝藏起来,可奴才真的不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杀人,奴才要早知道,便是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替她办事啊!”
那涕泗横流的模样,瞧着当真是愧悔不已。
谷雨怒得直瞪眼,“海公公,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海公公用怨毒的眼神回望着她,“我还以为你只是趁机作弄那几个老东西,不曾想你竟然是为了杀人,如今把我害到这地步,还说自己无辜,你这毒妇,连娘娘安排给殿下的人都敢害,就合该千刀万剐下油锅!”
一句话捧了皇后和太子,这是个十分懂得宫中生存之道的圆滑世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