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我紧紧相贴,互相撞击着各自的心跳声,倏尔问我:“这些伤都是因为我吗?”
我脑子不清醒,只剩下一片白光,根本无暇顾及他抚过我全身上下的手心,听闻此言才愣怔了一下,轻声道:“因为太爱你了。”
他愣了一下,揽住我的手越发紧了,像是要把我揉进肉里,沙哑道:“我也爱你。”我揽着他的脖颈,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里,和他一起相融相偎。
我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迷茫的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光大亮,昨夜的事一点一点地涌了上来,是梦,是个梦!我惊呼一声,“哥哥!”
随后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我侧头一看,对上了莘夕哥哥柔情似水的眼睛,我眨了眨眼睛,咬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自己因为这不是一个梦而感激的哭起来。
“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但却柔得像七月的风。
我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从他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嘴唇一点点看下去,发现他竟未着一缕,而我躲在被褥下的身体也赤裸着,被他整个地搂在怀里。
外面晴的很好,阳光透过窗纸铺洒进来,清醒时分的肌肤相亲让我如一团火似的烧的厉害,我嗫喏道:“我的……我的衣裳……”
他丝毫不在意,对着不停敲门的人低吼了一声‘走开’,这才垂眸看我,笑了笑,“你的衣裳脏了,又是在别人府上,没找着可以换的,所以……”
“没事,”我有些无地自容,“我随便穿穿,不碍事……”
“可是……”他皱了一下眉头,眼角眉梢的笑意不减,“你流血了……”
我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
他抿唇笑起来,低头亲了我一下。
我一把抱住他,不顾礼义廉耻,让我们骨血相融一般密不可分,“永永远远都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他反手搂住我,细密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道:“我保证,永永远远。”
敲门声又响了,这回那人没等我们开口便道:“爷,是田夫人的丫鬟,说是给姑娘送沐浴的热水和衣物来。”
天啊,我捂着脸想就此消失,竟然连春春都已经知道了……
“好了,”莘夕哥哥忍着笑,“请他们稍等一会儿。”
“外面是半月楼的人,秦诺应该在花厅等着了,我去会会他,你沐浴更衣吧。”他凑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捂着脸点点头。
他起身穿好衣服,探身到我面前在我额头啄了一下,笑道:“傻丫头,你是不是想多了?早起沐浴更衣是大户人家的惯例,你不会是在东陆寨呆久了,这都忘了?”
我‘啊’了一声,拿开手看着正在系腰带的莘夕哥哥,古铜色的肌肉在轻薄的里衣下若隐若现,我一时怔忪,张着嘴巴忘了刚才还在羞涩不已。
他看着我眉峰轻挑,侧过脸来轻声道:“没看够?那要不……”
我‘啊’地大叫一声,要不是裸着差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捂着被子大声道:“你快走吧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笑着出了门去,我呆呆地躺在黑漆漆的被褥里面,嗅着仍未散去的情欲味道,闭上了眼睛,原来老天爷要我等,要我活,要我受这么多苦难,是给我留了这么美的未来。
这个结局是不是比戏本上的还要美好地不真实一些?但这的确是真的,我没有死,莘夕哥哥也还活着,我们在那个由胤禛掌控的盛世中重逢。
就因为它如此的不真实,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能很好地接受莘夕哥哥已经回来了这个事实,醒着的时候不敢入睡,怕他消失,睡着的时候不敢醒来,怕这是一场梦,我的焦虑程度不减反增,常常夜里哭闹着醒来,一眼不见就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好在莘夕哥哥常常贴身照顾,自残的症状好了很多,不再满身是伤双手沾血了。
我们像世间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样,隐姓埋名过着普通至极的生活,我们为凡人苦痛伤心难过,也为日出日落展颜欢笑,这些年来我们找大夫瞧病,也因柴米油盐争论,因为身体受损过度,柳儿也是经过了各种艰难困阻才来到这个世上的,还曾为躲避朝廷和过往的熟人而费尽心思……
的确,我们过的很平凡,忘了紫禁城的金碧辉煌,也终于跳脱出那个烦扰的漩涡中心,回头看看,你会发现能倚靠在爱人肩上看云卷云舒是世间最难求得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