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珈珈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长久没有说话的缘故,这一开口。竟让玄苏有些心疼。
酝酿许久的话语,噎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此刻只静静地看着苏珈珈。他平日里虽有些不喜言辞,但那股精神气还是有的,今日一见,却只觉他失了精神,人也颓然了许多。
玄苏的思绪失了好久才拉回来,深知如今情形,气氛已是不好,他不能再苦着一张脸,应当鼓舞士气才对。
当即调整了心态,展开笑颜,一派的没心没肺,朝着苏珈珈略带撒娇道:“苏珈珈,我饿了。”
………
因着玄苏说饿,苏珈珈便做了一大桌子菜。玄苏也确实饿了,一路赶来,没有停歇,体力已是不济,又没有进食,此时面对一桌美食,玄苏便与胖虎狼吞虎咽起来。
当饭桌上只剩一堆残羹剩饭后,玄苏满意的擦了擦嘴角,胖虎躺在桌上,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也打了个饱嗝。
“苏珈珈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此等美味,简直是人间难得几回闻那。”
玄苏吃完也不忘拍个马屁。
苏珈珈一直在一旁,眼前碗筷皆未动,只偶饮茶水,视线却未曾离开过玄苏,闻此言,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可控的事情又太多,忙得他也觉得无能为力,可如今见了玄苏,心中郁结慢慢散去。
玄苏自然也能感受到苏珈珈的变化,心里由衷开心。说来也是奇怪,他本对苏珈珈有着诸多质疑,但一来见他神情憔悴,心怜便盖过了所有情绪,只想让他神色快些好起来。
这大概就是,见你欢喜,我便欢喜吧。
玄苏更觉自己情根已深种,再也无法回头了。
“苏珈珈,你这手艺,哪里学的?我也去拜访拜访,说不定我也能习得一两手,日后也能做与你吃呢。”
此时,扶丘却笑了:“师弟这手艺由来已久,世间各处,皆有其可取之处,若说厨艺,也当得了这世间第一人。”
玄苏觉得也是,只是此番夸赞之话,扶丘也能毫不迟疑的说出,想来与苏珈珈的关系十分亲厚。
饭后,扶丘给玄苏安排了住处。这里都是竹径,两居处相隔不远,玄苏见扶丘行至一处,手下挥画着什么,异常复杂,只见有淡淡金光流转。
约摸半刻后,一座小院凭空而出,两侧竹子自动退让,差点惊掉了玄苏的下巴。
原来这里的房子都是这样来的,这也太厉害了吧,别人修建府邸,少说也得要数月。可扶丘只是画了画阵,便建了一座不小的宅子,太省事了吧。
看玄苏惊叹的表情,扶丘便知道他又想多了,只笑道:“天地总有平衡,怎可能凭空生出一座宅子,我只是将外面的宅子移到了此处。”
原来如此,想来苏珈珈等人的身份特殊,才将住处设在这里,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他这地方位于扶丘与苏珈珈歇脚处的中间,往左走是苏珈珈,往右走是扶丘,只是他方才好像看见,在扶丘右侧,还有一间住屋。
“那边…是何处?”
见玄苏指着那侧道路,扶丘的神情凝重了些,心下有些感怀。
“随我来。”
玄苏不解,只得尾随着扶丘,踏过竹径,穿过扶丘的住所,在曲径末端,果然还有一间院舍。
窗纱印着淡淡的烛火,摇摇曳曳,十分不稳。扶丘带玄苏走到门前,示意他开门进去。
见扶丘脸色,不复白日和煦,玄苏有些忐忑,缓缓推门而入。
屋内布置十分朴素,书架半空着立于门侧,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玄苏向里探去,只见苏珈珈坐于床边,手中灵气流转,床上似有一人。
玄苏轻步迈入,待看清屋内情形后,心中一沉,却不敢出声。
只见安临阳躺在床上,唇色苍白,面无血色,眉头紧蹙,似乎很是难受。看他这样,似是受了重伤,年少成名的将军,后世的武神,究竟是何人伤他至此?
玄苏心中疑虑焦急,却不敢有半分动作,因为苏珈珈正在用运转着灵气,以自身灵力疏转安临阳体内的灵力,此时正是关键,容不得别人打扰。
终于,苏珈珈的灵力一滞,手中灵气尽数回归体内。双目淡盈,流露些许疲惫。继而扭身,见玄苏立于身侧担忧的望着安临阳,半响没有话语。
玄苏心情有些沉重,难怪来时不见临阳,原来是他受了伤。适才苏珈珈已为他疏通了经脉,可安临阳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可见伤势并未好转。
“临阳…会没事吧?”
玄苏压着心底的不安,缓缓问道。
扶丘回他:“临阳是被万渊谷魔物所伤,好在及时得了治疗,才保住了性命。这几日,我为他祛除体内魔气,已无性命之忧,但他伤及根本,还需些时日才能苏醒。”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玄苏心中悬挂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去。
苏珈珈微低着头,眼底疲倦越来越深,起身那一瞬,竟有些踉跄。玄苏大惊,上前一步,急急将苏珈珈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