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对自己的宣判,绑在塌上的孩童情绪依旧没有变化。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
就这样,过了一天,他们口中的修灵者来到了孩童面前。将所有人屏退,修灵者冷漠的提起手,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孩童的经脉处。
剧烈的痛苦席卷全身,小小的身子抽搐着,那一日,凄厉的童声响彻阁楼,却没有任何人来救赎。
楼下是花天酒地的鱼肉场所,人们沉醉在温柔乡里,掩住了孩童所有声音。
一百零处经脉尽数断绝,鲜血从嘴角溢出,孩童的身子还在微微抽搐着,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阁楼顶,而后机械般转过来,看着那满头花白的修灵者。
修灵者被盯得有些发毛,佯装镇定,转身就走,只留下寂静的屋子里,没有言语的孩童。
老女人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可她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端。
孩童虽然被挑断了经脉,可离奇的是,只过了一日,他的灵力竟然全都恢复了,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强劲许多。
老女人慌了,她不断地请人废掉孩童的经脉,她明明听到了孩童愈加痛苦的惨叫,看到他奄奄一息,却总是在第二天,又见他实力更强。
这就像是一场循环的梦魇,笼罩在老女人的心头。她不是没想过一刀结果了男孩,但动手之后,她才发现,已经杀不了他了。
她手中的金钱,并不足够请到更高的修灵者,更何况,修灵者对钱财之物,不甚在意,老女人已经无计可施了。
夜幕降临,老女人心中的恐慌更深。原本喧闹的阁楼此刻静悄悄的,灯火暗淡,随风吹得吱呀响了两声。
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老女人才轻轻推开了门。入室,蹑手蹑脚行至衣柜,拿出包裹,各类珠宝首饰慌乱的塞入其中。
背上包裹,老女人正想出门,却在下一瞬止住了脚步。
紧闭的大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不算高的身材,一头黑发在幽暗的光线更显暗沉,就像是带来了整个黑夜。
老女人犹如一下失去了灵魂,身体不自觉地颤栗着。
“你……你要干嘛?我可是…可是抚养你长大的,我对你有恩。”老女人瑟瑟的后退着。
一双眸子在黑夜里亮起,暗红色的幽光锁定了前方,残影掠过,不过须臾,人已不在原处。
“砰。”
经脉尽断,老女人的身体应声而落,重重的砸在地上,金银珠宝洒了一地,发出叮铃铃的脆响。望着那些散落的金银珠宝,老女人的眼神里满是不甘,然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那孩童,着一身黑衣,在月光下的红眸妖艳,宛若修罗,不再看地上的老女人,他朝着门迈步,房门自开,孩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就在他身影消失之时,大火自起,刹那间席卷整座阁楼。火噼里啪啦的窜动着,却没有任何人的声响,只是在大火过后,留下了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画面由此转黑,只能在偶尔间看到血光闪过。
孩童似乎杀了很多人,有欺辱他的恶霸,也有嫌恶他的农人,甚至是冲他吼叫的野狗。他下手从不拖泥带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杀生对他来说,十分平常。不,不止是杀生,他对整个人生,都毫无感触。
直到……
那天阳光很好,暖黄的光线投在地面上,十分温暖。只是,孩童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正好旁边有一家府邸,孩童便在侧门席地休息。
可这家并不平静;一个小厮开了门,看见孩童,脸色突然煞白,紧接着就立马关上了门,半响后,一行人拿着棍子浩浩荡荡地奔了出来,将孩童死死围住。
“没想到还有一个妖魔,快去请大师来。”管家打扮的人如是道。
这些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可孩童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当即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一旦这些人动了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僵持良久,这些围着的家丁并不敢直接上前,只是十分防备着孩童。后者有些厌了,不想在这继续消磨时间,便想离去。
只是他一动,家丁们就慌了,为首的大喊一声:“不许动。”
这家丁虽上前了一步,神情却十分惊恐,两腿也在发抖。然而,孩童并未停下,又行一步,欲直走出包围圈。
家丁们因惧而慌,乱了阵脚:“站住,听到没有!”
孩童果然停下来,只是那眼神里,在虚无中透出了些冷凝;此时的气氛十分紧张,似乎任何一个瞬间,都可能导致战斗。
“我来了,我来了。”松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便从府里荡了出来。
要怎么说呢,这人似谪仙,也似乞丐;说是谪仙,只因为那张脸太过惊人,完美的脸部比例,黛眉平整微斜,睫毛长翘,眼眸中仿若有星辰闪耀,唇上稍有朱色,却不妖不艳,一派的清新俊逸。
而说是乞丐,则是因为他的穿着;浑身都是破烂之处,见不着一点儿的整布,也不做任何修补,从上而下,挂满了凌乱的布条条。
这样的脸配上这样的衣裳,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别那么紧张,让我看看。”来人悠闲悠闲的荡到孩童身边,盯着后者的脸瞧了半响,脸上渐渐浮起了笑意。
两人离得近,他一笑,在孩童眼里就如绽放了阳光一样,且,这一缕阳光并不刺眼,让孩童不禁恍惚了一下。
原来,美色是真会让人迷失自我。
还不等孩童回神,家丁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师,怎么样?”
被称大师的人撇着头,笑得人畜无害,醉心地称赞道:“这娃长得可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