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非心里清楚,他的修炼时间被大大缩短,其中远不止臧天清一个人的手笔,出力最大的那个,是他的便宜师兄卿泉。
但是因为有臧元金在,禹非虽然恨但从未自怨自艾过,这就是有人疼有人管的人的底气。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比卿泉差在哪儿,哪怕他们两个现如今一个贵为宗主一个只是潜山宗的外门弟子。
相反的,他还十分同情卿泉,就比如说现在。
“晚辈见过臧宗主。”
“怎的是你?这才几日不见,你居然成了魔修……”
臧卿泉嗤笑一声,看着禹非身上外门弟子略显粗糙的衣饰。
“你离开随山宗也有小半年了,一个宗主亲传变成了外门一个小小魔修,很骄傲?”
“回臧宗主,感觉还不错,若是非说图什么……大概就是图一个自在吧。”
“别看晚辈现在只是个外门弟子,实际上每月的份例足以抵得上臧宗主您当年做宗主亲传弟子的分量,以前晚辈想都不敢想,所以多谢臧宗主挂怀,晚辈好得不能再好。”
禹非笑了笑,笑容里的满足和淡然在臧卿泉看来十分扎眼。
相处这么多年,就算禹非一直不计较卿泉背后里做下的手脚,但并不代表他不了解臧卿泉,臧卿泉越是听不得什么,他偏要说什么。
臧天清死了,臧元金的掣肘就没了。
现在在随山宗中,就算是身为宗主的臧卿泉也得仰仗臧元金的存在,他完全不用再担心因为得罪了臧卿泉而让臧元金处境尴尬。
有些话还是得一吐为快,趁着现在有人保着,多过几句嘴瘾也没什么不好。
“小半年不见,你的嘴倒是进步地比修为还快。”
“你一个潜宗外门的小弟子,无故擅闯本座的住处,本座就是将你立毙掌下,林宗主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臧卿泉的小心脏在一晚上的时间里被来回碾压了许多次,终于在见到活生生的禹非的时候彻底炸了。
臧卿泉真的动起怒来可一点都不带含糊,话音刚落,凌厉掌风直冲禹非面门。
心动期仙修的神识比炼体期的魔修强了不知多少倍,纵使禹非的身手再灵活,现在也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臧卿泉的掌风掠到眼前——
而后“噗”得一声,消失了。
“宗主若是没什么大事,不如好生休息。”
厢房的门豁然打开,臧元金站在门后,不知已经听了多久,看着盛怒之下失态的臧卿泉,叹了口气。
“宗主,这是潜山宗的地界,自然要给林宗主面子,就算她的弟子做了什么,咱们都不好追究,更何况他什么都没做?”
臧卿泉极度厌恶臧元金看着他时失望漠然的眼神,甚至比臧天清看向他时的尖锐的恨意还要令他无法接受……
尤其是他和臧元金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消失不见的今晚。
臧卿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臧元金带着禹非进入厢房,而后再也听不到厢房的半点动静——臧元金在厢房中布下了屏蔽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