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阳宫,大门紧闭,门可罗雀,门口的两个小太监站得有些乏了,眼睛一闭一闭的,便打了个哈欠,斜靠在门上打盹。真是无聊,整天都没有一个人进出,除了钟嬷嬷每日去御膳房拿饭菜。他们这守门的都快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了。往日里他们多忙啊,每天早晨妃嫔们都要过来给皇后请安,又时不时地会有掌事过来禀告事情,他们这门口得派好几个人值班才忙得过来。现如今,别说两个了,安排一个都嫌多余。
钟嬷嬷刚从御膳房端着饭菜过来,便见这两个小太监靠在门上打盹,气得抬腿就踢了上去,骂道:“好啊,你们两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值班的时候睡觉。”
两个小太监的瞌睡全被吓醒了,忙跪下说道:“钟嬷嬷,没有人来璟阳宫,奴才也不用进去通报,就这么干守着这个门,这才觉得有些犯困。还请嬷嬷饶了我们这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钟嬷嬷刚刚才在御膳房受了气,正好没有地方撒气,岂肯轻易这么饶了他俩,便喊道:“来人啦,这两个奴才值班偷懒,直接拉到慎刑司去。”
“钟嬷嬷,求您饶了我们。”
钟嬷嬷看也不看他们,便端着饭菜进去了,那两个小太监被拉到慎行司挨了一阵毒打,遍体鳞伤。
皇后一身简装,坐在案前抄写女则,见钟嬷嬷进来,便问道:“刚刚你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两个小太监连门都看不好,竟然靠在门上打盹,被奴才给罚到慎行司去了。”钟嬷嬷将饭菜放好,劝道:“皇后娘娘,先歇一歇吧,该用膳了。”
皇后抬头瞧了眼那些清淡的饮食,一碗稀粥,一碟豆腐,一碗萝卜汤,皇后烦躁地将毛笔扔到地上,骂道:“本宫真是受够了,抄抄抄,这得抄到什么时候,本宫抄了这么些天了,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还有这么多都没有抄完。还有那个贱人,竟然敢克扣本宫的膳食,说什么本宫需要静心寡欲,饮食要清淡,我呸,就这些素菜,只怕寺庙里尼姑的伙食都比本宫的要好。天天就吃这些,本宫都吃腻了。快端走,本宫看见这些吃食就反胃。”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说道:“可是娘娘,除了这些,可就没有其他吃的了,您会饿肚子的。”
“你个蠢奴才,你就不会跟御膳房要些其他的?”
张嬷嬷立即跪下来说道:“娘娘,奴婢心里自然是记挂着娘娘的身体的,每次去御膳房拿饭菜,都特意跟掌事说了,说娘娘身体不好,需要些补食补补身子,可是那掌事说她也只是听令于贤贵妃,只能给这些。”
皇后气得站了起来,冲了过去,直接将装了饭菜的托盘给掀翻在地,骂道:“本宫不过是关在璟阳宫面壁一个月,本宫还是东朔的皇后,又不是被废了打入冷宫,那个贱人凭什么这么对本宫?啊?还有那些个狗奴才这就见风使舵,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如今连本宫里的小太监做事也不上心了,大家还真以为这后宫的主子就是她贤贵妃了不成?”
皇后怒吼到,双目圆睁,眼眸通红,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也不来她宫中,那些个嫔妃也被通知不必来璟阳宫给她请安,往日里这热热闹闹的璟阳宫竟是冷冷清清的,犹如冷宫一般。皇后每日里吃得又清淡,又要没日没夜地抄写,又无人来看她,她便也就懒得梳洗打扮了,头发上并没有戴那些繁琐的凤冠,只是插了几株珠花,脸上也没有涂抹胭脂水粉,脸色便显得有些暗黄,油光闪闪。眼角的鱼尾纹也显露了出来,那脸颊上更是有了几颗暗淡的老年斑。这样一个黄脸婆的形象,与平日里高贵美丽的形象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