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景熙听到下人回报后,额上青筋都在隐隐跳动,周围的气压也明显低了许多,这使得在景熙周围守卫,伺候的人都开始进入了一级的警戒状态,也是为了自己免受池鱼之殃。
可此时禀报事情的人却不敢有这样的奢望,现在他只盼着能快些给出自己的处罚,否则这样悬而未决的装改最让人忐忑不安,折磨的他几乎被冷汗浸透。
就在这侍从抱着从容赴死的态度,低头闭目等待着最后的宣判的时候,淮阳王景熙开口了。
“这件事儿你办的不错,回府后会赏你的,现在你就折回去,继续看着瑾儿,莫让她出一点儿意外。”说完后,便挥手打算遣退这位。谁知因为这结果和侍从的预期相差太大,侍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景熙有些傻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反应倒是将景熙逗笑了,道:“我是说,你可以回去保护瑾儿了,记得给她带一件儿斗篷,这时候看着不冷过了午时便要起风……”景熙的话还没说完,可看到对面那侍从纠结的神态,还有一些忐忑和闪躲的眼神,立刻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哦,这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吗?你只管说,瑾儿向来是那样不服管的样子,所以做出什么也不是你们的责任。”景熙在询问的档口还不忘安抚了一番,那看着明显是过于紧张的侍从。
听到自家家主这样说了,那侍从似乎在下定决心,抛弃之前想好的长篇大论的解释。只用最简短的话语,说明了此时景钰究竟在府上做了什么。
“今早郡主在府上想看花房中的正开着的芍药在雪地中的景色,说是要画一幅旷世奇画,因此府中能动用的人手便都去照郡主的吩咐办事儿了。可就这样不知何时郡主就不见踪影了,而且具您专司书房的丫鬟说……”此时来传递信息的侍从,还是难以控制的停顿了一下,小心观察了景熙一眼后,才又继续说道:“您的书房,也有被翻过的痕迹,虽然很轻微,但您放总要东西的那个柜子上的书本顺序与她之前看到的不同了。这是她让我一定要转述给您的。”
侍从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景熙的反应,生怕他下一刻便勃然大怒,而自己遭受池鱼之殃。
景熙的确很生气,只是在听到自己书房被景钰翻找过后,此时是又气又急,当然有担心隐藏的秘密的成分,但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妹妹安全的担忧。
那书房以及其连带的内室,自从自己入京住到这处宅邸之后,便是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外,严禁任何人踏足的禁地。而看管书房的人,更是自己在当初便下过明令的——书房出现差池,便以命来抵。可此时,不知自己那爱胡作非为的妹妹,是处于自己的意图,还是被旁人唆使,竟然去自己曾几次三番警告过不得擅入的书房。而能骗过自己安置的手下,可见景钰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这就更让景熙放心不下,自己妹妹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若说是恶作剧哪里会这么上心?·
景熙心底有不好的预感,生怕是有人暗中作祟。那书架上除了最重要的密信不在那里外,几乎淮阳王府在自己身边的重要东西都被收在了那里。景熙暗自责怪着自己,还是自己太不小心了。而妹妹的鲁莽行动也让景熙又恨又气,此时却更担心自己那个傻妹妹的安危。若是真的有人诓骗她,将淮阳王府重要的东西偷出去了。此时只怕那人是抱着要杀人灭口的手段的,以防泄露自己的身份。
想到此处,景熙顾不得自己进行了一半儿的安排,转手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自己的贴身侍从后,便立刻牵快马与来报信儿的侍从赶回了府里。因为光凭这人的描述,根本分析不出此时景钰可能去的地方。景熙只希望自己赶回府时一切还跟趟,起码最坏的情况也要让自己能可以赶得及去救妹妹,因为有人暗中跟随,应该还不至于让人那么轻易害了她去。
也怪自己没有将要紧的东西收好,且不知消息从哪里走漏,才有今日这飞来横祸。景熙心底焦急的隐隐疼痛,说来这也不该怪景钰,暗中有人伺机等待,只怕是自己都会不经意中了圈套,更何况是自己妹妹那么个直肠子。也许自己当初将母亲与妹妹单独安置道别院小住才是上策,那样也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空隙会被人钻了。
就这样景熙在一路的忐忑不安中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自己的府邸,就在马匹脚步还没站稳时,景熙便翻身下马,并立马询问上来牵马的门房,寻找或者跟踪景钰的人是否有回来的,或者有什么消息传回来。门房看到景熙这样焦急,反倒露出了放松的笑容,道:“王爷放宽心,郡主没事儿的,只是出门儿散步了,刚刚就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她自己的房里呢,且说王爷回来后,立刻知会她,好像郡主要告诉王爷什么好事儿似的。”
原本因为终于抵达了自己的宅邸后,景熙看天色并不早了,正担心搜寻景钰的人没线索,让她在外过夜,谁知刚到府门就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景熙像是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一样兴高采烈的笑道:“哦,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平安回来就好。”可转瞬又想起来,自己这样奔波且放下手头重要的事情没办就这样回来了,因此顿时怒气就战胜了理智。
边说着让门房一头雾水的话,景熙便自顾自的去了景钰的院子。在府中走的这段时间,景熙也暗暗心惊,没想到那人进这样按兵不动,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把自己府上重要的东西从景钰手中拿出去,否则凭景钰的性格,断不会还这样平静的。
那么,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到底是谁,与景钰是如何接触上的,又有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