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城外马场,好友骑马并行,这是难得的休憩时光,不必像在战场那般拼了命地挥动马鞭,几个人在一处说说话就已感觉十分惬意。
一个男子道,“中使大人你也敢欺负,啧啧,没看出你胆大包天。”
调侃的这位正是雨师家的后辈,也曾跟着仪同将军打过仗,平定西岭。
那日两人避开头去,唬得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卿臣敢在皇宫做出这样的事,只好避开了去,在一旁等候。
另一个是六学律学荀博士,也笑道,“中使大人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得罪了她,有你好果子吃,到时候别让将军大人出面求情就是。”
待他们两人不再笑,他缓缓道,“她是赵兰因。”
两位好友都闭了嘴,他这才刚回良渚,就碰见了仇家,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是因为赵家今年会作为皇商之一入良渚,你才回来的?”好友识破了他。
“我就说,你早不回晚不回,非等仗打得差不多了你才回,白白将功劳让给了你大哥。”
卿臣没有接话,乘马跑到了他们两个前头去。
“你少说点吧,没看见他正心烦。”
“我还不是为他着想,养子哪有亲子金贵,仪同将军摆明了要让那个草包处处压他一头,他还半分不在意,总有一天死在良渚也不知是谁动了手脚。”
“你这话……忒狠毒了。”
“且不说上一次的伏击是不是将军的阴谋,要不是他命大,皮都给他拔下来一层。”
面前人叹息,“可若不是将军,他绝不会有今日。”
“八年前的将军和如今的将军,在对待他的立场上,你说能是同种心情吗?”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打马跟了上去。
“晚上去潜鳞馆喝酒去?”
“那儿有什么好玩,楚天坊,去不去?”
一个说去潜鳞馆,一个道楚天坊。
“雕题的女子虽然面容比良渚女子美丽些,可终究太生硬了,荒地里,肌肤都糙得磨人。”他边说边抚摸自己的手臂示意。
荀博士觉得他神情猥琐,推开他道,“你在雕题一口一个小美人,我可没觉得你嫌弃人姑娘。”
“哎,有总比没有强,我都是硬着头皮上,荒郊野外,就是想念这繁华的良渚城,也回不来。”
“你说呢,卿臣?”雨师挑眉。
“别理他,让他一人去,得了花柳病娶不着媳妇,也怪他自己。”荀博士嘴毒。
“话说,中使大人那腰身,真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姑娘,仿若十七八岁,我看着都……”雨师忽瞥见孙卿臣目光烁烁,他当即收了话。
荀博士摇摇头,问道,“你如今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样,是他们该怎样。”他道。
“赵家要处理起来,说难也不难,小小一个常州赵家,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但是伯虑赵家和离耳赵家息息相关,我替你打听过了,宫中那个刚诞下皇子的良妃娘娘就是伯虑赵家的女子,良渚还有一些人曾是赵振轩的旧部。”
雨师说这有何难,“宫中母凭子贵这一说又不存在,自孟后薨,有苏芷宁为继后,陛下的孩子便都不养在生母身边,为的就是固苏后之位,防止后妃借子生谋算。所以良妃娘娘并不能成为你的阻碍,就算你动赵家,她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