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涯这话的意思很好的表明了他来滕王府是因为桑锦月在这儿,这是明晃晃的无视姬玉痕吗?
姬玉痕也不恼,笑着道:“三皇子还真有先见之明。”
“说起先见之明还没有人能及玉世子吧,本皇子刚刚去了刑场,云王和金太子、李太子三人可不仅仅是被吊晒,义愤填膺的墨都人是将能砸的东西都砸在他们身上了,三人就是出生到现在也没有受过如此的侮辱,玉世子不怕得罪人吗?他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姜无涯的话是在提醒姬玉痕,得罪了三人等于得罪了三国,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本世子不要他们的命,当然就是不惧他们报复,如果他们有那个本事,本世子倒还能高看他们一眼。”
姬玉痕端起桑锦月的茶杯放到唇边轻轻的吹着,然后把茶杯递给了她,“温度正好。”
桑锦月接过茶杯习惯性的一饮而尽。
“还喝吗?”姬玉痕将他自己的茶杯递给她。
桑锦月点点头,接过来又喝了。
墨竹走上前,给两人又斟上了茶水,桑锦月摇摇头,姬玉痕才端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墨竹看了眼姜无涯,果然他眸中的神色变了变,他叹了口气,在他们两人面前能不被虐心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桑老将军刚刚醒来,锦月怎么不在府里陪伴?”姜无涯打破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压抑的气氛。
“难道三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桑锦月挑挑眉头,一副你不可能不知道的表情。
“说来听听。”姜无涯淡淡一笑
“我在齐云山待的好好的,将军府也很安静,二哥大败霨澜国,这样多好,你爹非要让我回来,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到现在就没有一天消停的,如今倒好都要祸国殃民了,幸好子倾厉害,要不然将军府可惨了,所以我觉得我这人天生跟墨都反冲,如果我不回来,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事了,总而言之,我就是一个灾星,你看这些天爷爷都没醒,我一离开将军府爷爷就醒了,我觉得我还是回齐云山的好。”
“谁说月儿是灾星了?”姬玉痕不悦的道。
“我又不能说他爹是灾星吧,所以只能自黑了。”桑锦月耸耸肩。
姜无涯看着她,这样的话她也敢说出口,居然说当今天子是灾星,不过看她眸中神情到是真的很厌烦这样的生活。
“锦月是将军府的小姐,在哪里不都是一样?难道在齐云山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姜无涯没有在意她话语中的离经叛道反问道。
“当然不一样。”
站起身她走到正堂的门口,“你们看,午后的阳光温温热热,慵懒恬淡,这要是在齐云山,沏一杯清茶,静坐在紫藤树下,任时光在手里淡淡的划过,静看师兄们为了求知而忙碌着,偶尔和那几个老头下下棋、斗斗嘴,世间的繁华于烟火被阻挡在外,心干净的如此时一望无际的蓝天,那才是最真实的生活,在那里即便是一片落叶也能舞出它最后的美丽。可是墨都呢?人人都带着一副假面具,用凝固的笑容遮掩心底的欲望和沧桑,即便有一处温暖之地,也会被嫉妒的人践踏毁灭,岂不知浮生若梦,繁华总有一天会凋零,再回头时,才发现终其一生追求的不过是虚妄。”
桑锦月今天穿了一身她最喜欢的淡紫色纱裙,有些清瘦的身影笔直如松,站在门口被外面的阳光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如云的秀发服帖的拢在她的身后,她慢慢的转回身,不施脂粉的脸庞莹白如玉,倾城绝世的容貌、浅淡如菊的神情,在她回身的一刹那灿然生光,让屋内的三人有种她要羽化成仙的感觉。
“三皇子,你说一样吗?”桑锦月清浅的眸光看向姜无涯的眼眸。
“是不一样,可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看透这一世沧桑?又有多少人能经得起权势地位的诱惑?又有几人正真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姜无涯被桑锦月的这番话给震了一下,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可是这世上真能过上这样生活的不也就是齐云山那几位吗?
“三皇子说的是,我也没那么闲的想要改变世人对生活的态度,我只求我不惹事,事也不要惹我就好,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有时候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得不跳入俗世红尘中,但是即便如此,也可以选择逆流而上还是随波逐流。”
姜无涯眸光闪了闪,“显然锦月选择了逆流而上。”
“三皇子不也如此吗?”
姜无涯一怔,猛地看向她,她是知道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