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音传来,三人目光一致看向那个农妇,她已经抱着孩子跪下了,就那么用膝盖一步一步跪爬着往石阶上挪来。
原本堵着她的寨民一个个闪开了。
璃茉走来弯腰将她掺扶起来,就那么步履蹒跚的走向冰青阁。
“瑞儿,赶紧准备些米汤。那个孩子快要饿死了。”
胡姬长老立刻吩咐着。
龙瑞急忙往阁楼里跑去,那里有午间璃茉送来的米粥。
叶秋忙不迭的给胡姬长老搬来个小凳子,恭敬地一拜,立于一旁。
梨花抱着多多在璃茉的掺扶下走来,走到胡姬长老面前,没有张口泪如泉涌。
龙瑞已经端来了米汤,璃茉从梨花怀里接下孩子。龙瑞拿起汤匙一勺一勺的喂着,多多一口一口贪婪的喝着。每一次都含着汤匙不肯松口。
梨花就那么蹲在地上,无声的落泪,渐渐地,渐渐地哭出了声,声声悲凉,浑身颤抖,胡姬长老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悄悄的摆摆手。
叶秋这才走过来,蹲在地上伸出双手将梨花抱与怀中。
“娘啊,娘啊······”
梨花哭着喊着她的娘亲。
龙瑞不敢喂多了多多米汤,怕撑着她。
可是多多却用枯瘦的小手,紧紧抓住碗岩不肯松开。
“她几个月了?这么能吃?吃撑了也不好啊?”
龙瑞有点手足无措,毕竟,逸儿一半多的时候都是木娘娘在管着。
“她一岁了。”
璃茉苦涩一笑,艰难的说。
龙瑞一怔:这个婴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岁的样子。可是,璃茉不会在件事上说谎的。
“这里吃不饱饭,能活下来都是熬着。老人熬着,我们熬着,孩子们也熬着。熬过来就是生,熬不过来就是死。你们是活着,我们就是熬着。”
龙瑞不在说话,默默的喂着多多米汤。
“她会吃些软软的糕点,就是没有糕点给她吃。”
龙瑞收起碗,多多挥舞着双手还要喝的样子,触动了龙瑞的心,眼泪在眼里打个转转,最终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龙瑞转身回去了,再回来时端着一盘点心。
璃茉没有说谢字,他觉得一个谢字太轻了。
多多双手抱着一块点心,啃着。
龙瑞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
梨花还在哭泣,不知过了多久,梨花停止了哭声,眼泪早已哭干了,嗓子哭哑了。
叶秋松开手,梨花站都站不稳。
龙瑞再次端来米汤,拿来点心。
梨花狼吞虎咽的吃着,噎着住了就喝一口米汤,然后再吃。
·
胡姬长老翻眼看看璃茉。
璃茉坦然相告:“胡姬长老放心吧,这些食物没有加料。可以放心的吃。菜不是我做的你们小心一点就是了。梨花姐是个普通人,吃啥都没有事的。”
胡姬长老点点头。
接着几人商量一下,决定把这个苦命的女人留在这里照顾几日。借口就有璃茉去说了。
璃茉却说这事容易,就把梨花留在这里给她们洗衣扫地。
龙瑞看着脏兮兮的梨花,默默的低下头。
叶秋扶额哀叹,小声对胡姬长老说:“我这些天可以不换衣服的。”
胡姬长老妩媚的一笑,嗲声嗲气的说:“洗衣就算了吧。就是院子里的树叶太多了。留下来打扫院子吧。”
璃茉对三人恭敬地一拜,带着梨花离开了。沿着石阶走向翁杨公的住处。
看到梨花的到来,翁杨公眼眸全是不屑,训斥璃茉多管闲事。毫不掩饰的嫌弃梨花是个祸根。
璃茉苦苦哀求,希望翁杨公看在去世的大山的面子上,对他的遗孀孤女照拂一二。
梨花见到翁杨公没有任何祈求的意思。她恨这个先知。就是这个冷血的先知,让她先后失去了六位亲人。也是这位冷血的先知,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寨民们把自己闭上绝路。
就连今日这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他都不肯施舍给我们孤儿寡母。这个狠心的先知不配坐在这里,他才是该被献祭给海参的人!
璃茉一字一句的诉说着大山的功绩,诉说着大山对山寨的贡献,对翁杨公的恭敬。
最终,翁杨公答应了。他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梨花在冰青阁做事不得有片刻站着。否者,就剥夺她在冰青阁的资格。
璃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