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听闻已经抓到长宁公主,连夜提审。
苏慕卿被两个侍卫反抓着手臂,押进了天佑殿,又被猛地一推,双膝重重磕在地上。
国主面色沉重,眉头紧锁,高高坐在殿上。
“大胆长宁,你可知罪?
送你去清凉寺为国祈福,你却火烧玉禅院,制造假死,流窜在外,企图逃避和亲。
你这种行径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罪可当诛。
还有你那丫鬟太监,与你合谋,死不足惜。
来人!”
“国主且慢!”苏慕卿抬起头,拼尽全力大喊。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行为触犯天威,这次回来大难临头,是九死一生。
但是她必须要尽力争取,毕竟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这两日在回程路上,她已经在脑海中想了无数个理由,看能不能争取戴罪立功,从轻发落,判个……死缓……
“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国主,息怒。请容罪女回禀。眼下离九月初九,已经不到七日。
国主若是杀了我,将派谁去和亲呢?难不成让嫡公主永乐嫁去遥远的西戎?
而且,西戎的使臣自从上次吃过我的火锅后,赞不绝口。曾私下表示非我不可,让我把一定要火锅也传到西戎去。
如果临时变卦,不让我去和亲,恐怕西戎会觉得我大虞诚意不够。边疆指不定又会发生恶战,到时候民不聊生...”
国主生气地震了震衣袖,从龙椅上站起身,怒吼道:
“大言不惭!西戎国使臣怎么可能会有这等无稽之谈。孤看你是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
苏慕卿把头磕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国主息怒,罪女万万不敢。”
国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
苏慕卿赶紧接着说:“国主若是不信,可以明天叫那西戎使臣来问上一问,便可知罪女所言非假。”
国主心中狐疑,他目光如炬,盯着眼前跪着的长宁公主。
只见她句句铿锵,看不出一点犹疑的神情,难不成还真有这事儿?
最主要的是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好谁能替代她去和亲。反正自己的宝贝女儿永乐,是绝不能嫁去西戎的。
若直接杀了她,倒是一解心头不快。但若真如她所言,冲冠一怒的后果可是战争,可就太不划算了。
国主来回踱步,思索许久,决定再留她一日。
“那就暂留你小命一晚。
只待明日,即可判定你所言是真是假。
若你口出狂言,戏弄于孤,那你就准备被五马分尸吧。”
什么?五马分尸!这刑罚会不会太残酷了一点……我现在认怂还来得及不?
自己胡诌的火锅一事看样子是引火烧身了,苏慕卿心下后悔,可话已经说出,覆水难收。
帘影浮动,国主已经起身,正准备离去。
她还有一件大事压在心上,没来得及说。
她着急地赶紧伸出手,企图拦住国主的步伐。
“国主,长宁还有一事!”
国主不耐烦地瘪了瘪嘴:“你还有什么要说?死到临头,快讲!”
“罪女已经回宫认罪,有天大的罪过我愿一力承担。
只是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安国公实在不知。
不应该为女儿...为我...遭罪受难!
还请国主看在他为国鞠躬尽瘁一辈子的份儿上,宽恕苏家。”
国主回过头瞥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安国公被你所累。早知如此,就不该逃。”
苏慕卿重重地磕头,大理石被撞出一声声闷响。
额头却没什么事,这额头可能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