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柴皇后怀孕已经八个月了,算着日子,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就即将生产了。
若是顺利诞下皇子,那无疑将是大虞国的太子,未来的新任国主。可是这孩子一天不落地,谁也没有百分的把握。
太子之位一天悬而未决,其他皇子就还有机会奋力搏上一搏。各家势力自有不安分的,现在更是铆住了劲儿,想要借此机会,打一场翻身之仗。
偏偏这时候,国主染上风寒,身体抱恙。
大家自然都把目光集中在皇后腹中的孩子身上。此时,趁着腹中之子尚未有定论,朝中,不少其他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纷纷上表册立储君之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柴家的眼线很快就已经掌握了不少上表奏请的消息。柴皇后得知后,也是心急如焚。
天佑殿暖阁中,每行一步便可见一个暖炉,炉中炭火昼夜不停地烧,温度高得匪夷所思。
柴皇后挺着大肚子,在张双寿和一群丫鬟太监的簇拥下,匆匆赶到了暖阁。刚一进门,就烤着浑身难受,胸口闷得慌,气也快喘不匀了。不一会儿,汗水已经打湿了后背,只能呼呼喘着气。
她步伐匆匆,由莺歌搀扶着,疾步来到龙榻前。见国主已然昏迷,立刻扑上前去,紧张地握着国主的手,眼泪刷刷地自眼角而出。喃喃道:“手怎么如此冰凉?国主,您睁开眼睛看看,您的皇儿来瞧您了。”
国主没有能睁开眼睛,也无法回应她的问题。
她继续哭诉道:“国主,您倒是醒醒啊!”用力摇了摇国主的身子,依旧没有反应。
她眼神突然斜着瞟向崔太医,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半晌,柴皇后转过头斥责道:“你们这群庸医,是如何给国主诊治的?国主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场风寒就这样了?”
下面仅存的几名太医从一进暖阁就跪着,提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不过短短一个上午,便在生死边缘来回滚过好几遍了。
如今面对皇后的斥责,依旧是默契地一言不发。若是厄运降到自己头上,那也只好自认倒霉。
此时,只有崔太医救众人水火之中,接话道:“回皇后,国主并非仅仅是染了风寒这么简单。”
柴皇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伏在地上的其他太医,缓缓道:“哦,不是风寒这么简单。那是什么?”
崔太医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经过臣刚刚诊断,国主的症状是中了西域草头乌的毒。”
柴皇后依旧是正脸面对着其他太医,惊慌地说:“什么?中毒?国主怎么会中毒呢?众太医,国主当真是中毒所致的昏迷?”
太医们连连磕头,既不附和,倒也不反驳。大概是默认了崔太医的诊断结果。
柴皇后思索了半天,抬了抬手:“众太医,起身吧。你们可有法子解这‘西域’之毒?”
她刻意把“西域”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明显,像是在提醒众人。
太医们不敢违逆皇后的命令,扶着疼痛不已的膝盖,颤颤巍巍地起身,默默侧立于龙榻两侧。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稍稍得以放松。
其中一位太医道:“这西域之毒向来阴辣,不宜用寻常解药贸然解毒,不然会适得其反。”
另一位补充道:“草头乌本不是剧毒,不会一剂之命。但这毒却号称天下奇毒,乃是因为解药难以配制。必须根据下毒人使用的剂量,方能推出其对应的唯一解毒之方。否则...”
“否则就会毒火攻心,反而加重病情。”
柴皇后面色凝重:“可是这宫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西域之毒呢?奇怪。”
众人不敢搭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