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双细嫩白皙的手在爬满青苔的山壁上一寸一寸地游走。
半晌过后,她终于确认到凹槽位置所在,芸娘的心跳猛地加速。
“怦怦怦怦”...她的心跳声如同雷鸣,震得芸娘耳朵快要聋了。
因为紧张激动,她几乎快不能顺畅呼吸,大脑神经被激烈地刺激着,周身上下像仿佛闪电击中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跟着心跳脉动。
她来不及高兴庆祝,立刻收起惊喜的神情,尽管在那样的黑暗中,谁都不可能看得见。
多年来被教导训练,已经反复练习过无数次,今晚行动的每一步都已经在芸娘的脑海中上演过无数遍,所以她才能如此轻车熟路,驾轻就熟。
十年了,终于重新触碰到了密室开关,她能感受到白家密封已久的传家之宝和祖辈辛苦累积的财富正在向她招手。
不过开心也仅有一瞬,转眼芸娘便整理好了情绪。她有继续行动,按兵不动也是深刻她脑海中的步骤之一。
她又继续在山壁上来回摸索了半天,接着径直摸黑往回走。
白方无数次叮嘱她,一定要经过反复确认,没有人跟踪窥探,方可开启密室。
不一会儿,芸娘便重新回到房间,蹑手蹑脚躺回床塌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苏慕卿睡在里屋,岚儿和她睡外屋,两人睡得正香,根本没发现她溜出去的事情。
芸娘直直躺在塌上,眼睛却久久不能合上,呆呆地望着房梁,心中五味杂陈。
十年来,别人家的姑娘在刺绣、听戏、玩乐的时候,她在没日没夜地练武,小小的她便身负千斤重担。
眼下,她马上就要重新夺回白家藏在鳌山密室的财富,叫她怎能不欣喜。
她扯了扯被子,轻轻盖住脸,才放心地让笑容在脸上绽放。
同一片黑暗的天空下,勤劳的螳螂正在认认真真地捕蝉,它怎么也想不到背后一直黄雀高高站在树枝上,隐藏在漆黑的阴影中,已经默默观察了它好久好久。
它也在等待时机成熟!
那黄雀便是一直神不知鬼不觉跟在芸娘身后的辛管家。
辛管家六十出头,一把年纪了,平日里若是见着他,仿佛他就连路都快走不稳了。人人都传他老了,就快不中用了。所以,他连孙子都安排上,开始逐渐继承他的衣钵了。
但今天夜里,他却出人意料地把自己完全融进了无声黑夜中。他像一个隐形人,一直悄无声息地跟着万分警惕的芸娘,却未被发现,若是没有几十年深厚的功力是断然做不到的。
辛管家明明武功高强、身手敏捷,为什么要假扮体弱多病,给人营造出一种老不中用的假象呢?
他正是当年赵家花重金雇佣的佣兵头目,也就是血洗白家一门的罪魁祸首。
辛勤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早些年四处漂泊,险些饿死街头。为了吃一口饱饭而从军,在前线经历过多场战争,练就一身好武艺。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战争结束后,颇有些才干的辛勤,带领一群跟他一样无家可归的士兵,做起了职业杀手,只要出钱就可帮人索命。
齐州白家案便是他杀手职业生涯中接到的最后一桩生意。
因为没有成功取得雇主所要的东西,也没能杀死白方和他的小女儿,以致两人脱逃,最后事情惊动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