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皇后:“还不带进帐里来。”
“是。”稳婆应了一声,将产妇扶进了织金纱帐中。
那产妇此时已痛不欲生,身上早已被汗水湿透。她无心顾及柴皇后的威严,吃力地抓着凤被,直将被子抓出一条条深深的褶皱,手指关节露出一节节惨白。
柴皇后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只觉得产妇呻吟声刺耳,换作寻常时候,非得找块布塞进她的嘴里不可。
但是今天,她忍住了。
她甚至希望产妇叫得更痛苦、更惨烈、更大声些,最好让整个宫里都听到,让各宫都听一听,自己这位皇后在寝殿多么的遭罪。
柴皇后悄声问稳婆:“确定是男孩儿,不会有错吧?”
昨日时间紧急,她必须确保万一,只能提前安排一名产妇以稳婆身份浑进宫待产。原本的计划是在柴府,待关押的产妇生出男婴后,再抱进宫中的。
如今,柴皇后暗中庆幸自己多谋了条退路。
因为,即便最后生的是个公主,也不必招致杀头之罪。有了生路、退路,她尚可再如法炮制一次,还愁最后得不到一个男婴吗?
稳婆胸有成竹,自信地说:“我老婆子活了几十年,其他不敢瞎说,这看男女倒是一看一个准儿。
这产妇肚子尖尖朝下,怀孕后样貌变丑,我肯定是个男胎。
若不是,老婆子我自瞎双目、以死谢罪。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皇后娘娘。”
柴皇后听她言之凿凿,也就稍稍安心了些,默念着一定要是个男孩儿啊。
一边祈祷,柴皇后一边缓缓脱下身上裹着的天蚕丝纱衣,从腹部取下一个枕头大小的包袱,她已经在身上穿了整十个月。
“哎哟喂。”她伸展双臂,张开身躯,“今儿个终于把这个烦人的包袱拿下来了,无包袱一身轻,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到头了,马上就要生了。”稳婆激动地大喊。
柴皇后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诚然,她让孕妇进宫产子确实是一招险棋,若没有织金纱她也断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只不过,近几个月自己闭门不出,导致宫里宫外太多闲言碎语了。为了让国主和众人信服,让这一切逼真,她才不惜冒如此大险。
最初也只是备选之计,如今却派上了大用。
柴皇后急切地问:“是男是女?”
“现在还看不到,再等等。”
柴皇后心焦地望着寝殿门外,崔太医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也出了意外?
若是他赶不及,国主待会儿派其他太医为本宫诊治,那会坏了大事的。
柴皇后顿感焦急,一种莫名的忧虑涌上心头。
她紧咬住嘴唇,狠狠地锤了几下床榻,发出闷闷的响声。下定决心待自己顺利“产子”后,一定要让那群暗中捣乱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无论对方是谁!
显然,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既然对方动了手,那么自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一次,对方是想要自己的命,那就不要怪我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