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同父母一并都是柴家的粗使下人,和那刘婆子一样同在柴家当差,平日里免不了要打照面。
那时候莺歌丫头不过十二岁,在柴府下人里也算是眉清目秀,早早地就被那刘婆子看中,一心想娶回家给儿子做老婆。
刘婆子还曾找过莺歌的父母提亲,可是天下父母哪有把自己女儿推入火坑的,没有丝毫犹豫,一口便回绝了那老婆子。
由此,刘婆子便一直记恨在心。
直到莺歌被送进了宫中伺候皇后,她父母在柴府都没少挨刘婆子阴刀子。
刘婆子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莺歌丫头给儿子扛回去,甚至于都说不清楚那活生生的秦大管家,突然就暴毙死了,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老婆子的手脚。
总之,柴皇后开了金口,要把莺歌嫁给自己家,也算是了却了自己那痴心儿子的一番心愿。
莺歌这个苦命的丫头,听到皇后娘娘的命令,先是愣了一下。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跟得了失心疯的疯婆娘一般。
一边放声大笑还一边不停鼓掌,接着从地上麻溜儿地窜起来,就要往外跑。
“还不快拦住她。”柴皇后急匆匆地说。
刘婆子马上脚下生风的跟过去,一手从后面攥住莺歌的衣角,待她转过身子,另一只手使尽全力的一耳巴子呼在莺歌脸上。
莺歌脚下不稳,原地转了一圈顺势扑倒在地上,娇嫩的脸蛋儿瞬间泛起了四根红色手指印。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耳朵,就在这一瞬间,头晕耳鸣之感席卷而来。脑中像是有个苍蝇,在一直嗡嗡嗡叫个不停。
她感觉天地浑然颠倒,快速旋转不停歇。捂耳的手有些滑腻,拿下来一看,耳蜗里渗出的血沾了满手都是。
刘婆子嘴里骂骂咧咧:“呸,瞧你个贱坯子,看你这回还敢不敢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老婆子的厉害才行。”
一声沉闷的肉响,莺歌重重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柴皇后端坐一旁看着,那一巴掌打在人脸上的响声也让她感觉心惊肉跳。没想到这刘婆子手劲这么大,仅一耳光就给人扇晕了过去。若是老婆子再年轻个二三十岁,也是留在身边的好人选啊。
“贱骨头竟敢装晕、扮可怜,看我老婆子不抽死你丫的。”
说话间,刘婆子撸起袖管,正要继续抽打晕过去了的莺歌。
“好了,别打了。已经为你的破事,耽搁得够久的了。
赏你的金银已装进马车,早在后门候着了。
把这两人装进木柜里,叫人来抬了装车里,早点走吧。”
刘婆子方觉刚刚在柴皇后面前举止失了礼,连连欠身。
只见她动作麻利地把两人塞进一个大木柜子里,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加了一把锁。
一切收拾妥当,刘婆子起身告退。
柴皇后懒洋洋地起身,往里屋走去。床榻现下腾干净了,趁着国主来慰问之前,她需要静躺休息,恢复精气神。
她轻声叮嘱刘婆子:“回去后,给我父亲带个话。让他立刻追查府中近日失窃之事,尽快回禀消息。”
“是。”刘婆子领了命,安排了几个下人搬动沉甸甸的木箱,很快装上车,往宫外驶去。
柴皇后重新躺回塌上,呼吸均匀而深长,紧绷了这么久的心弦,终于在此时此刻,四下无人打扰之时,得到短暂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