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不要牵连到我爹娘就好。”
莺歌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又刷刷低落。车厢里气压又变得很低,充满了伤感和铁锈般的血腥气味。
苏慕卿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茉蓉低下头问:“莺歌,你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一定是最清楚皇后秘密的了。不如...”
莺歌闻言被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变成一片灰白,眼神闪烁不定。
苏慕卿则恰恰相反,听了茉蓉这么一提,反而竖起来耳朵。脑袋中一个冒险的计划慢慢在酝酿之中。
茉蓉的话到口边,还没说出来,莺歌就抢着截住了她的提议。
“不行,绝对不行!
我斗不过的,我的爹娘还在柴府,我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我要是这样做了的话,他们肯定是活不成了。”
苏慕卿劝她:“可是你如今逃了皇后赐的婚,也是大罪一条。你的爹娘指不定也会受牵连,除非你现在回去...”
莺歌心情刚刚平复一点,被这么一激,又双手捂着脸呜咽起来。
茉蓉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诓道:“好好好,咱们不说了,不说出嫁的事情了。别哭了,莺歌。”
苏慕卿也附和着:“对对,我不好,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不起!”
莺歌捂着脸摇头,她伤心流泪并不是因为苏慕卿的言语,而是自己一个卑微如蝼蚁的丫鬟,根本改变不了任人鱼肉的命运。
即便心有不甘和怨恨,可她能做些什么呢?就算自己愿意帮忙说出真相,总不能害了自己的爹娘吧。
她哽咽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苏慕卿:“没事的,你别难过。如果你暂时不想回柴府,可以去东市六十八号。等你静下来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莺歌沉默地靠在茉蓉肩上,只觉身子疲乏,瘫软无力。经过刚刚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出逃,也可能是哭得累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她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却一不小心陷入了深眠。
茉蓉见她不回苏慕卿话,本想轻声叫醒她,微微一抖肩,莺歌不但没醒,还顺着就滑了下去,倒在马车柔软的坐塌上,躺直得睡着了。
苏慕卿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茉蓉不必唤她清醒,扰了她难得的清梦,让她放心安睡一会儿。
几人谈话间,马蹄声哒哒不停,转眼就到了崔太医府上。
八皇子前脚刚走,他只身进宫去了。
萧衡将军正准备将崔太医提到禁卫军督衙去,迎头便碰上了娇红驾着马车不偏不倚地停在崔府大门口。
“萧将军,请稍等。”苏慕卿从马车里面出来,“人命攸关!”
萧衡闻声倏地转过头来,看清楚眼前之人,竟是愣生生半晌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这不是自己的老上司安国公的独女——长宁公主?她此刻不应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戎么?怎么会突然现身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