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紧接着,张双寿又提着心眼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分明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却令他紧张得汗水直流。
张双寿洞察秋毫,今天萧将军神情不似以往,看来近日必有大事要发生,他也不自觉地跟着警惕了起来。
“进。”
国主沉稳的声音传来,从声音里听得出来,他有些疲惫和倦意。
张双寿侧目示意柴皇后在门外稍等片刻,自己则无声无息地走进去通传。
国主单手撑着一侧太阳穴,正在书桌前冥思。
张双寿低声细语地禀告:“启禀国主,皇后娘娘在暖阁外求见。”
国主头下意识地抬了起来,离开了手的支撑,不可思议地道:“她来了...”
紧接着,立刻不作声色地问:“她来干什么?”
张双寿不用看国主的脸色,光听他的语气起承转合便知国主心里所想。他不敢妄自回答,只称不知,唯唯诺诺地问:“是否请皇后娘娘进屋说话?”
眼下两人还没撕破脸皮,怎么能叫刚刚产子的皇后久等呢。国主立刻做出紧张担忧的模样,赶紧宣皇后进殿一叙。
柴皇后从惠康宫一路迎着风雪而来,虽说又轿子,但冰天雪地的毕竟不胜屋中炭火烤着。加之又在殿外等了一会儿,早就冻得直哆嗦了。
如今国主宣她进殿,她反倒是不着急,不紧不慢地缓步进到了暖阁中。只一瞬间,寒气消除,身子立马就暖和起来。
来到国主面前,柴皇后礼仪周全,立即双膝跪倒在地,亲切地问候国主安宁。
“皇后免礼,快快请起。来,坐到孤旁边来。”国主拍了怕龙椅,让出了一块位置给皇后坐。
柴皇后并不推辞,而是按照国主的意思,乖乖地坐到他的身边。
“没想到国主还有雅兴作画?”柴皇后瞥见了书桌上放置的一副水墨未干的画作,挖空心思想着溢美夸赞之词。
“是啊。冬日里风雪正盛,唯有待着着暖阁里,烧着炭火才好受些。
不知今年是何缘故,孤尤其怕冷,除了早朝,真是一步也不愿出这阁门。”
这是他早就想好搪塞柴皇后的托词,他知道皇后此次前来定会问自己为何昨晚未去惠康宫探视。不如先下手为强,趁她还未发问,径直说了原因,好重新掌握主动权。
柴皇后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夫妻几十年,听他一言便知国主早已有所准备。
她保持着微笑道:“那国主可要仔细调理,万事当以龙体为重。
臣妾产下嫡皇子,久盼国主不至,心中甚是挂念,只愿早些和国主分享这一喜讯。
此时贸然前来探望,还望国主恕罪。”
国主握过柴皇后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温柔道:“皇后辛苦。
孤本应第一时间亲自前来惠康宫探视,只不过这两日风寒入体,身子大为不爽,又怕传了皇后和皇子,便想着好些了再来。
岂料让皇后多心,实在是孤考虑不周全。”
“哪儿敢,国主言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敬如宾,像极了寻常恩爱夫妻。
只有一旁侧立而侍的张双寿瞧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两人明面上嘘寒问暖,实则暗流涌动,你来我往地较着劲儿,正不分高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