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寿沉默不语,哪里还肯吭声。可怜自己一生战战兢兢、低眉顺眼,到头来连个好名儿也捞不着,实在是窝囊至极。
柴皇后才不理那么多,继续发力:“来人呐!”
“在。”禁卫军早已经伺立在侧,齐声回,“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柴皇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早就想把张双寿这棵老树给拔了,今日计划虽然出了些状况,但不正是上天有意相助么。既成功达成了目的,又把多余的障碍扫清了。
她冷冷地命令,言语如刀:“把犯人张双寿带下去,严加审问,无论用何种方法,一定要纠问出他使的究竟是何巫术,把国主祸害成这样。”
“是。”禁卫军的声音整齐又响亮,仅仅这短短一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弓箭,直直地戳进张双寿的心脏。
待禁卫军要依令捕他下去之时,张双寿突然抬起了头,最后望了望昏迷不醒的国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柴皇后也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一把年纪了,不再适合继续伺候国主。恐怕自己再死皮赖脸地待在国主身边伺候,最终也只会成为整个宫里的笑话。
自己孤苦一人,无儿无女,来去赤条条的,没有牵绊,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再加上柴皇后现在强安在他身上的罪名,如今他就算强撑着下大狱,受尽酷刑又能怎样呢?
想明白后,张双寿只觉得自己如今不死都不行了,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以死明志。他轻轻用衣袖擦去眼泪,又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衣冠。
待禁卫军靠近之时,猛地一把夺过其中一人身上的佩刀,“唰啦”一声利刃出鞘,明晃晃的刀光闪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禁卫军怎么也没想到,张双寿狗急跳墙,当着国主和皇后娘娘的面,竟突然出手夺刀。由于事发突然,被夺刀的禁卫军一时疏于防范,哪曾想张双寿胆子如此之大。
见此情形,一队禁卫军立刻围上来,挡在国主和柴皇后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刀,一致向着张双寿心口的位置。
张双寿的刀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天大喊:“国主明鉴,奴才冤枉。奴才这就以死明志,以证忠诚。”
但偏偏事不能随人愿,张双寿本想自尽以示清白,却给柴皇后一个绝佳的杀人借口。
柴皇后一声令下:“快保护国主,立刻扑杀恶奴张双寿。”
霎时间,刀光掠过,还不及他挥刀自尽,几把寒冷坚硬的刚刀就从四面砍来。他的手脚瞬间被刀卡在里面,从四面锁死。而其中的一把,直接插进了他的心脏,足足有两到三寸之深。
他支棱在原地,低下头看着胸口插着刀的地方,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禁卫军手中的刀接着往里再推了一寸,手腕轻轻一摆,刀尖在心脏处旋转一周。
禁卫军猛地抽出刀来,血注喷射而出,溅在每个禁卫军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柴皇后的裤腿不知何时也沾上了张双寿的血。她嫌弃地瞅了瞅,唾弃道:“这逆贼肯定是和那丽嫔一伙儿的,勾结西戎,放走罪犯,迫害国主。
一计不成,竟敢明目张胆地夺刀行刺。
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