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拽住马儿的缰绳,拦住苏慕卿的去路,严厉地问:“等等,车上现在乘坐的是何人?”
马夫跳下马车,逢迎地解释道:“官爷,咱们的车马都是平亲王府的,小的也是王府中的下人,刚刚手牌都已经验过了。
这马车里坐着的自然是王府中的贵人,不太方便请下车。
所以,还请官爷通融通融。”
马夫一边耐心地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从袖口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
长期驾车进出城,时常与守城士兵打交道,他再熟悉不过这些人的套路了。一些清廉的新兵还好,一些老油子,最爱随便找些由头,多多少少揩点儿油水。
他肚子里面骂着:“可恶的坏东西,这点儿钱拿去买药去吧。”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讨好恳求的模样。
士兵头头不知是嫌弃“心意”太少,还是刚正不阿,一只手猛地推开马夫递上去的白花花的银锭,一只手就要掀开车厢的门。
马夫哪里能容忍这么粗鲁的士兵直接上车搜查,这也太不像话了,连忙出手阻拦。
且不说车里还坐着平亲王的贵客,临走时,王爷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车中的姑娘,不能有一丁点闪失。
何况平日里,士兵看着平亲王的手牌都要恭恭敬敬地礼让三分,乖乖让路。哪知今天遇上这个不长眼睛的,还竟敢动手搜车,冲撞贵客。
“你干什么?我看你今天是想惹事情啊。就问问你你有几颗脑壳,竟敢搜平亲王府的马车。”
马夫本以为搬出平亲王的名头,肯定能吓唬住这个士兵头头,没想到适得其反。
士兵头头一声令下:“来人,把这辆嫌疑马车拖到军营去。”
手下的士兵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该执行上司的命令,还是该忌惮平亲王的威严。脚就像绑着石像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半晌,竟没有一个士兵站出来牵马车。
士兵头头也急了,怒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你们一个两个的耳朵是聋了吗?
上!全部给我上,有事我担着。”
士兵们一听头头担责,也就没了顾忌,三下五除二就绑了马夫,径直把马车牵到了就在城楼旁驻扎的军营中。
苏慕卿昨晚一宿没合眼,刚刚本只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哪知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直到一个黑影冒冒失失地闯进马车车厢中,惊声把她给叫醒,她才缓缓睁开疲倦的眼皮。
苏慕卿从梦中醒来,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场景就把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没再次昏睡过去。
此刻,一块大脸直矗矗地怼在眼前。加之光线黑暗,看起来可怖至极。
这个人似乎有一点面熟,但猛地一下子却也认不出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