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草原处处平和安乐,我们的子民人人幸福安康。
依我看,已经没了必要像从前那般操练兵马,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削了所有将军的兵权。
同时,今日的宴会主要是为自大虞而来的平亲王接风洗尘。”
台下坐着的几个大将军瞬间脸色全变了,如坐针毡,只能闷头饮酒,不敢反驳一二。
八皇子心中也觉得国主所言不妥,却没有立场为其他无辜的将军反驳,只好装聋作哑,不发一言。
国主环视一周,却在此时接着问道:“不知平亲王大驾光临我区区西戎小国,此行究竟有何目的呢?”
这个国主舅舅真让人捉摸不透,为了又掀起避免不必要的风波,八皇子只好现场胡诌了一个理由:“我此行正是奉了大虞国主之命,前来西戎走访巡查人情风貌,并无政事及紧要之事,国主大可不必担忧。”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安下心来,接下来的日子,平亲王尽管在西戎享受美景美食...当然,也少不了咱们西戎的美人儿。哈哈哈,来,干杯!”
八皇子正欲推脱,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多解释什么,于是陪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众人一边欣赏着舞者令人目眩神怡胡旋舞,一边大快朵颐,西北特有的烤羊肉让人停不下来。
主殿内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欢畅淋漓之际,国主慢慢走到八皇子身旁,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起家常。
又似无意间提起般,在他耳边悄声问道:“不知平亲王刚刚说讲奉的大虞国主之命,是如今的新国主还是先国主呢?”
简单的一句话,八皇子先是不解,他甚至怀疑自己喝多听错了,然后似受了一记重拳般往后跌坐了下去。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如同被坚硬无比的东西硬生生卡住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国主见他这个反应,里面的隐情大概也猜出个三四分,八皇子应是偷逃出大虞国,跑到西戎来避难来的。
刚这问题便是他故意抛出的试探。因为就在前几天,他收到大虞国主薨然长逝的消息,而新的国主便是柴皇后刚诞下不足月的小皇子。
如今,大虞国举国悲恸,一片白色的丧幡,哀嚎声响彻齐州城。
如此重要的时刻,谁会有闲心关心西戎国的民情,八皇子随口编造的这个理由实在牵强至极!
况且,从八皇子刚才的神情看得出来,他一定还不知道先国主已经逝世的消息。如今,他这个外侄恐怕是个祸根,不是个吉瑞。
八皇子不愿相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晴天霹雳,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奔涌而来的伤痛之情,没有跟任何人讲明,一个人悄悄退出了宴席。
苏慕卿和众人还沉浸在宴会的热闹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另一个人轰然崩溃的悲伤。
八皇子跑出殿外,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蹲在地上,任凭泪水奔涌。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除了伤心,他再也想不到、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