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裴远晨问:“可会伤及先生?”
得,授课还没开始,刘夫子这就上黑名单了。
“你啊。”陆缱勉力抬手尽可能如常摸了摸裴远晨的头发笑道:“你家先生怎么可能是吃亏的人?老夫子只是要求三点:”
裴远晨一眨不眨望着陆缱,右手死死压在佩剑上。
“第一,刘夫子不愿意住在籍昭君府,无课不到。”
这说白了就和科任老师不坐班一个道理,何况籍昭君府向来只住孩子们怀恩顾大夫父女与陆缱自己,其他先生也住在府外,这一条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裴远晨点点头。
“第二,”陆缱道:“刘夫子只负责授课,不参与政事。”
反正把人骗到手了,参不参与那还不是后来的事?
再话说了,王牌还是掐在自己手里好。哪怕最后刘夫子还是什么都不管,自己好吃好喝供着也好过送给敌人给自己日后找不痛快不是?
陆缱小算盘打的叮当响,一点都没犹豫果断答应了刘夫子的条件。
“此事不难”裴远晨又点了点头。
“需要和你交代的便是这两件事了”陆缱笑道:“真没事,放心了吧?”
“先生”裴远晨提醒道:“这第三件事,您还未与我说。”
见陆缱不说话,裴远晨磨磋着手上的剑,问:“第三件事是冲先生您来的,对不对?”
“是”陆缱见瞒不住,果断放弃本想随便编个理由骗过去的战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要求我对他以师礼相待罢了。”
陆缱话说的轻松,裴远晨却皱了眉头。
以师礼相待看着好像只是恭敬些罢了,可实际上这句话背后包含了太多太多:
别的不说,以刘老夫子之名望,只要想,日后陆缱成亲,入仕怕都需要刘夫子点头。如若不从,名声尽毁不说,还极有可能被清理门户。
“调头!”裴远晨猛的拉开车帘吼道:“调头回去!”
“远晨”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拉住裴远晨的陆缱开口道:“没事,不用调头。”
裴远晨盯着陆缱,良久,低头一言不发。
得,这是拒绝了。
“远晨啊,你听我说”陆缱试图和裴远晨讲道理:“我的师父是颛顼子,刘老夫子不过是我师叔,就算以师礼相待,真有什么事还有我师父压着呢,没事。”
裴远晨没吭声。
陆缱再接再厉给裴远晨洗脑道:“我师父向来开明,定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到时候我师父都同意了,长幼有序,亲疏有别,刘夫子一个做师叔的总不好说什么。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裴远晨不看陆缱,低头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缱叹了口气,也知道现在孩子在气头上一直哄还不如给他点时间冷静一下,吩咐车夫回籍昭君府便从案几上取了本折子阅了起来。
算了,让孩子先冷静一下再慢慢讲道理吧。
“先生”在陆缱看完第十三本折子时坐在一旁生闷气的裴远晨终于出声道:“先生”
“嗯,不生气了?”陆缱抬头看向自家孩子。
裴远晨把头扭向一边不看陆缱,低声道:“先生,先生总是有办法,可我见不得先生受委屈。”
“我这也不算什么”陆缱笑道
裴远晨扭头不看陆缱,喊了句停车
在陆缱诧异的目光中,裴远晨拉开车门冷声道:“前面便是校场,远晨该去训练了,先生还是自己回府吧,记得换药。”
说完,直接跳下马车扔下陆缱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就是不让他回去和刘夫子理论吗?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
真是青春期到了?
陆缱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