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若给墨亦然来送参汤的时候，一直恶吐。墨亦然一把拉她坐下，哪怕她很反对。他还是拉她坐下，并叫了太医。太医查完之后，告诉他说是若妃娘娘，怀了。

墨亦然又惊又喜，可是林若却呆了。

——

墨亦然看到林若的表情，他知道林若不想要这个孩子。

墨亦然想了片刻，对着床上还没有回过神的林若说了一句。

“如若你真的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允许你不留下他。”既然永远无法成为圣人，那就完全成为一个恶人好了。至少不会见你那么痛苦。

林若呆了片刻，却用着一种不可相信的眼神看着他。这个男人？是无情。还是从来对我的痴情都是假的。为何不要我留下这个孩子？林若起身，离开这个宫殿。墨亦然知道关于她的事，自己无法正常思考，他竟然读不懂这女人的表情到底是什么。

林若一路上都在想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她知道总是欠了那个男人。可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她再也无法与墨皓天回到从前了。

只到墨皓天来到自己面前，林若再也无力撑住自己的身体，软在墨皓天的怀里。

“若儿？若儿~不要吓我。快传太医”墨皓天对着身后的一个小奴才这样说道。

林若一把拉住他的手，摇摇头。轻轻说道，向在跟墨皓天说话，又像似在自言自语。

“不要叫太医…皓天，我再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再也不能了，我……”

林若目无神睬，呆呆的。让墨皓天更担心了。从那天她知道自己对她下了媚药开始，她便开始对自己好像有了故意远离之心，今天又说这样的话，让自己更担心了。

“皓天…。我…。”

墨皓天拉着她的手，紧紧的。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我都不会介意的。就算你被墨亦然那禽兽…。我也会一直守着你，与你一起到老。我说过你会是我的皇后，一直都是。这个位置永远在我心中都是你的。”

林若看着他，摇摇头。

“我们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那时，我们再也不是……。”

“若儿，别乱想。我从来没有…。”

林若站直了身子，沉沉的笑了，如同对这人世的看最后一眼，又似在回味了这人世的种种。这样的林若让墨皓天开始害怕。不知道为何，墨皓天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无论对林若做什么，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自己永远不可能会失去她。他就是这样的自信，如此的自负。在他心中，林若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抛弃自己的。虽然他利用了林若，虽然他伤害了林若，可是他知道，只要他道歉，只要他向她道歉，承认他自己错了，林若就不会怪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怀中。

可是这次墨皓天却很清楚的知道，他会彻底的失去她。如若他放手，她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变成自己的。所以墨皓天，紧紧的环住了她。无论林若怎么推开他，他都没有动。他知道自己害怕了。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会失去这个女人。

只到林若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他才吃痛的松了手。林若面无深情，只是一脸倦意。

“请你认真听我说，我们真的回不到以前了。我怀了墨亦然的孩子，虽然他叫我不用留下这个孩子，可是我却想生下来，这是我欠他的情…。我不想让他绝后，他死后…”

“若儿，你在说什么？”墨皓天看着林若头也不回，他这次真的开始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今晚你准备好一切人手，我会把那个药给他喝下去。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我会给你的，只是这事之后，请你放我离宫。我想一个人把他生下来。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都要生下来。”

墨亦然这是欠你的，算是此生还你的情。希望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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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狂风大作，怒雨乱舞。

似告诉大家要发生什么大事，墨亦然坐在龙椅上，轻轻摸了一边，冷笑。

“让我作恶的位置，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好了。影~”

黑暗中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来至他的面前。

“你要我准备好的人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孟婆在城外三十里处等待宫主前往。”

墨亦然点点头。似有所思。影好奇又提问。

“这个江山？你真的不要了？这个天下人人想要的位置，你可真的舍得？还有那个女人，你可真的愿意放下？”

“这个江山，我本就无意，这个位置？人人想要吗？可是你们不是认为碧落黄泉的位置更好吗？并不是人人都想要啊。那个女人，此生都放不下了。更多的是，我不想放下。”

墨亦然摇摇手，意让影先退下。因为他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

“既然你已不顾这江山？为何不与我一起走？还要等？你在等什么？你又想知道什么吗？还是你有什么局？想下。”

影不禁有些担心他，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自己的主子，对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打动了自己。是他让知道，做人多好。好吧~随你。

来人轻轻推开门，先伸进来一个头，似在看房间里的男人有没有睡。

“亦然~”

看不清情况，女人就试探的叫了一声。

突然一个闪电，从天空闪进屋子里，也将男人的脸照的雪亮。还是那个眸，还是那个笑容。女人冷讽自己，最终了，竟然有些不舍得了。手中的参汤，是不是要？给他喝下去？那自己欠他的是不是？这一世都还不清了。可是本来就已经还不清了不是吗。

可是我会生下你的孩子，绝不会让你无后。

“若儿？可有事。”你真的会让我去死吗？你真的舍得吗？难道从如至终你就没有爱过我一丝丝吗？我最后想知道的，只是你的爱你的情，可有丝毫为我。难道我终是高估了自己？难道我终是低估了你对墨皓天的爱吗。

“那个…。我想好了。”

林若边说边进来，边关上了门。门外雷声阵阵，闪电不时闪过屋内。将屋内的人，屋内的物照的雪亮雪亮的。

“什么？”想好了什么？墨亦然不禁好奇。

“那个，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们的孩子…”这样就再不欠你的了，好不好？可是为何我…

林若拉着墨亦然坐下来，在墨亦然还没有明白之时。

“你给他取一个名字好不好？”林若按在墨亦然的肩膀上。这样说。

墨亦然点点头，想着，林若是不是真的真心的要与自己在一起。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出名字来。取什么好？不求其他，只愿他能快乐。

“单字乐可好？”墨亦然抬头凝眸。

林若想了想，点头。

“这碗参汤…。我亲自煮的，你尝尝有何不同。我在里面加了一些别的药材。”

亲自送至墨亦然手中，墨亦然看着这参汤。手不仅颤抖了一下，为何刚才不跟影一起走了？偏要寻了这最终的答案，现在好了？你知道了吧。也终是知道了吧。

墨亦然一脸无笑的看着这药，轻轻的闻着，一饮而尽。果然还是欠你的啊，上辈子欠的。这辈子算是全还清了吧。

雷声滚滚，来人飞一脚踢开了门。

墨亦然只觉得胃里有万龙打架，痛。不禁想起来，母妃对自己说，死对于一个人来说一了百了。墨皓天带人强行侵入，一把拉过刚站在墨亦然身边的林若。

“若儿，你放心，这里上上下下，我都包围了。我这回一定能解决了他，夺回本来就是我的位置。还有你。”

林若轻轻的推开他的手。

“你不是答应过，他的命交给我处理的吗？为何你还进来。我说过，希望给他最后的…。”

“哈哈哈哈哈…。”闪电照亮那个男人的脸，他的笑容被雷声掩住。他扶着桌子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人。一个爱入骨髓的女人，一个毫无不相干的兄弟。

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很可笑。

林若看着他，觉得他笑的生冷，觉得他的笑里竟然都是透彻。

“你知道那参汤里有……”

“噗~”一口浓烈的鲜血从口腔里被逼出来，这些不是痛。是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他扶着桌子，站的都不是很稳。只是他依然想好好看看这个女人最后的表情。想看清，她是否有心疼。只是眼睛开始迷糊了，再也看清她的容，她的表情，以及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