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的屋子不比凌云观的大,却也够宽敞和明亮,丫头现躺在床上,盖着一条粉蓝色的被子,脑袋微微偏向床的边缘一侧,脸上微带痛苦。
她想要醒过来,旁边的郑洁也希望她尽快醒过来,可是,浑身疼得紧,也因为实在虚弱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不论苏东明如何劝,郑洁就是不肯离开这里,她焦急地等着这丫头醒来,给她喂水也给她涂止疼的药。等到她终于张开眼睛,早就守在一旁的郑洁慌忙抓起她的手:“你怎么有我庭儿的玉佩!”
那眼神很关切很焦急,带着一股要把人融化的温暖——她几乎要被这种眼神征服了,为什么从未有人给过她这种关切,一点也好,哪怕是要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她忽然有一丝的嫉妒,嫉妒苏庭比自己幸福,也难怪苏庭会有自己所见到的性格:只有在这种被宠爱的环境之中,才会造就他养尊处优、视万物为无物的性格。
很快,她装作无辜:“你说什么啊,你弄疼我了。”他她装作只是一个孩子,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急切,自己才刚醒来就问自己这些事情。
“对不起。”郑洁这才发现自己太过紧张,手上放松了她,嘴上却并不松口,“你身上的玉佩是我家庭儿的,不出意外的话不会离身,你怎么会有?”
我怎么会有,要不是我拿了这枚玉佩,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你的儿子甚至是尸体——她不认为苏庭如果被抓了去还能够回得来。
可是不待开口,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眼前一片黑暗,全身似乎有无数针扎一样疼痛。抽搐的身体显示了她的痛苦,苍白的脸色和茫然的神情显示了她的惊慌。
苏东明拉开了惊讶的郑洁:“这就是信中讲到的剧毒,看来他们将这个小子当成我们的庭儿了。”尽管表面淡定,但苏东明心里那个乐啊,就凭玉佩就抓了人,也不问问我家庭儿是不是这样营养不良。
咳咳,你得庆幸那两个杀手叫做“蠢货”。
“你确定庭儿很安全吗?”听闻丈夫这样说,郑洁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担忧。
“夫人放心,也许这个孩子偷了庭儿的玉佩,也许,是静海师太为了保护庭儿故意这么做的。”虽然,实际上苏东明也很惊讶:庭儿并不用死,还被保护了,真是好事一件。他可根本就没有想得到这个救了自己儿子的人,竟然是,竟然是静海师太要保护的人,或者说,他现在爱子心切,并没有想得到那件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这个孩子会不会死?只有他知道庭儿的下落!”这种急切是关心苏庭,不是关心这个小丫头。
痛。她把全身尽量蜷缩,巨大的疼痛包围了她,让她不能去思考,也就无所谓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夫人放心,用毒之人必不会让他死,不过肯定是要折磨一阵了。待他恢复了,我们再来问他。当务之急是要稳住他们,不要让他们知道送回来的不是庭儿,否则庭儿才真的危险。”最基本的理智苏东明还是有的。
本来还以为庭儿是让静海当成炮灰了,可是这个人却救了庭儿,不管,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儿子可能被救了,先稳住局面再说。
对,对。郑洁点点头,心下稍安,目光瞥过那个蜷缩着的人,心下有些难受:“来人啊,去准备些吃食!”这孩子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