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玉言浩等人一起用过了早饭,之后就带着慕容景雪要回玉林山庄了。
筑瑶和追蓝在那两个人后面跟着,追蓝感觉前所未有的不自在:按照润英的说法,少主子可是岐山的少主子,而自己也是岐山地地道道的护卫,玉言浩那是玉林山庄忠实的守护者,筑瑶也算是玉林山庄的死忠,而,现在几个人并排走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意思。
她张开眼睛,看到海辰坐在床边。他的衣衫完整地穿着,自己的也是,但,自己的衣衫若是完整,一定是被人换过了。
“天宁给你换的衣服。”他似乎是读懂了她所想,开口道,深怕她会以为他又侵犯了她。
然而她本没打算计较。既然她没有资格得到别人不去触碰,就欣然接受也罢。她其实没时间儿女情长,她得要回去了。
趁着海辰不知道去哪里的时间,她动手开始拆掉手上的纱布。
他端着粥和馒头过来的时候,静静看着她这个笨拙而熟练的动作,无法去阻止却心疼到要死。
她伸出手,意思是要接过他手里的食物,但见他没有给的意思,她立刻伸回了难看的手,也许这食物不是给她的,她自作多情了呢。
于是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给自己,而后用手背和胳膊掀开被子,将手撑在床上,打算坐起来。
他咽了咽唾沫,看到她对自己完全的无视,心里不痛快却又不忍去打扰她。如今的她,淡漠、坚强而倔强,似乎不需要他这一份多余的爱吧。
接下来,他把粥和馒头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又端了自己的饭,也放在桌上,这时候看到她已经磨蹭着下了床,正在穿鞋子。
他强迫自己坐下来,喝下天宁给自己准备的瘦肉粥,继续自己离开她之前的状态——不说话,不说话,却与离开前有着完全不同的心绪。
她也是,不说话,忍着疼到了桌边,见他自行吃着饭,却不见天宁,她的心就觉得有些失落:“天宁呢?”口气带着急切和一丝期待,她特别怕,怕就因为天宁给了她一些温暖,他就被伤害了。
海辰喝粥的动作停下,听得出她的关切之意,本想说“死了”来刺激她,却没说出口——她若是真的有了另外的喜欢的人,也不错,其实也不错,而且,而且天宁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如同,自己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所不同的是,他对那妻子没有喜欢或者是爱,而她对那个夫君,似乎有着关切。
他却没资格去冰冷或者嫉妒,对吗?于是他继续没说话。
而她得不到回答,只以为他是在借此惩罚自己:“别不理我,告诉我他在哪?”她求他说句话,告诉她他是不是安好,“求求你说句话……”
她到底,算不算倔强,够不够坚强?求,她这样轻易地就说出了这个字,而她对沈应雪却断不肯说的。此刻,为了那个男人。
他这时终于发现自己很难控制住那一份嫉妒的感觉,喉咙里有着液体,他马上喝了一口粥,借此将那液体压下去——她的血在他身体里,帮他续命,他不能伤害她的心和身。于是他口气冷静沉默:“他很好,你放心。”看到她微微皱着眉头,他又朝着外面,“天宁,她想见见你。”
于是天宁急忙进来,看到主子淡漠着喝着粥,丫头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急切:“是。”他愣了愣,说出了这个字。
而她也没多说什么,一颗心放了下来。服下了一颗药丸,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恢复,但是,恐怕再不赶回去就没机会了,玉言浩现下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徐少华,会对她做什么都未可知,就算那丫头聪明,也并不十分应付得了玉言浩的狠辣。
天宁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却也没说出来什么:她又用了那药,那药主子说是毒药,虽然,随然那药有着神奇的功效,可以止痛。
海辰喝完了粥,拿起一个馒头来,开始吃菜,却迟迟不见她来吃饭。
“我要去玉林了,我去找主子,要离开了。”找沈应雪,求她让自己离开。
“……”天宁不愿她去,但想必,她思考好了,也或许是和主子商量过了——那个坐在下面吃饭的主子,毕竟是帮她的。
海辰吃饭的动作停住,他本想问她“我让你离开了吗”却也没问出口——他现在每每忍住自己的冲动才发现,他比起来所谓的许诺辰的冷静沉着,真是分毫不值。他,出于私心应该阻拦她离开,但若是因为爱她,就不该阻拦她。
怪不得她说他和他,一点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