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十一早上刚给果钥匙，晚上他就不客气的当主人了。

桑十一把包放下，“你，你是不是没回去？”

“回了，我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裘安生指指菜：“我刚到没多久，去买了菜，打算给你露一手，以证明我也不是吃闲饭的，结果你就回来了。”

“嗯，”桑十一的情绪比昨晚上稳定多了，人也沉静了许多，她挽着袖子，嘴里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吧。”

她帮着一起择豆角，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温顺安静，“昨天晚上谢谢你。”

裘安生看她一眼，“这种事不用说谢，换别人也不能忍。不过，也幸亏你打了电话，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我听动静就觉得不对。”

“我胡乱拨了号码，”桑十一淡淡的说：“那时候，就有种命都没有了，就不要顾忌面子的想法，不管是谁，只要能来救我就行。可能是最近我没跟客户打多少电话，你的通话记录是在上面，刚好就被碰到了吧。不过，”她疑惑的问：“为什么你会那么快就赶到？”

裘安生笑了下：“你要问我，我也说不上来。我跟常一沛打过电话，她跟说什么……你爸要让你跟桑白结婚，我就觉得太扯淡，这事也干得出来，这心里总觉得……这事不是人干的，想着，说不定你也觉得膈应的慌，说不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像搬走。我又琢磨着，你八成不想麻烦人，自己提东西多麻烦，万一他们再不让你走怎么办？所以我就说，干脆我就在小区门口找个地方停车，将就一夜，这样的话，你早上一出来我就看到了。”

桑十一正在折豆角的手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裘安生，张了张嘴：“谢谢……”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的后音却有些哽咽。

裘安生听了出来，他看她一眼，意外发现豆大的泪珠一下落了下来，滴在她自己的手上。

裘安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桑十一快速的擦掉眼泪，“是我自己想到了伤心事。”

她只是想到了这么多年，身边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有常一沛，那些她认知中的家人，从来没有人为她考虑过，哪怕有时候为她考虑了，那也是附带的作用，他们真正考虑是钱，然后才顺带着她。

她没想到裘安生昨晚上根本没回家，而是打算等她到第二天早晨。

她感激裘安生为她着想，更多的却是替自己悲哀。她怎么就活得这么艰难呢？

她抹了把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情绪慢慢恢复。

裘安生沉默了几秒钟后，他突然开口，冷静的说：“十一，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打拼，我也知道，你想要找的人也不是我这样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经济富裕，我也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女朋友很多。你一个人很难，我一个人也很难……我，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愿不愿让我们成为彼此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