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电脑前,心在太空外。你已经发了好几次呆了。”裘安生拖了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
桑十一放下笔,伸手抱着脑袋:“桑白连续两天去公司闹了。”
“桑白,他是不想活了?”裘安生的语气一下就提高了,“他还有脸去公司闹?欠打了是不是?”
“在公司到处嚷嚷,说我骗了家里的房子什么的,反正,什么话好说就说什么话。”桑十一一脸无奈,“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你说他是怎么好意思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说得理直气壮,我听了都差点觉得是真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裘安生一下站了起来,“他还敢找你麻烦?十一,这事你放心,我来解决……”
桑十一一把拉住他,“安生,你可千万别再去跟人打架了,万一打出什么来怎么办?”桑十一知道裘安生特别能打架,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就是个打架斗殴的好说,后来跟她谈了恋爱才逐渐收敛,就那样还时不时有些校外的学生专门找他,现在都成年人了,这种动不动就打人的事还是得减少,不是什么事都靠打架才能解决的:“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你可别乱来啊?”
裘安生看看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看看她一脸哀求的脸,又慢慢坐了下来,“不打他我怎么替你出气?桑白那怂货就是欠揍,不管什么事,只管打一顿就好了。你还拿他当哥?舍不得让我打?”
“瞎说什么呀?我不是心疼他,我是担心你。”桑十一解释:“这打架在气头上,拳脚都是没轻没重的,万一真把人打出什么大问题来,后悔莫及。你看电视新闻上那些事,因为冲动或者误伤人的肇事者,都后悔呀。要是没有法律管,桑白那种人一天打三顿都不心疼,那是他活该!”
裘安生叹气:“那就让他白闹了?我去警告他一下总可以吧?”
桑十一摇头:“已经这样了,反正我也不怕丢脸。他闹了什么好处都没有,我努力工作,公司自然会保我。再不济,我看在爸妈的份上,也要做出退让的姿态,否则,他们要是出面了,怕到时候我真要落个不孝的名头了。桑白来闹,说白了就是师出无名,但是我父母要是一起出面,事情就会复杂化。我爸之前的手术费不是我交的吗?我爸我妈应该不会现在站出来指责我,但是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对桑白不好的事,那就不好说了。”
话说的没错,只是裘安生觉得桑十一太在乎桑家父母了,可惜那是她的父母,裘安生体会不到她的心情。对他来说,父亲死了,一了百了,母亲不让他回去,那他就不回去,这样更好,哪里有那么多想法?
只是,听桑十一说完,他觉得也有点道理,他是这样的想,但不代表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的想,万一到时候流言蜚语落在桑十一头上,难受的还是她。
“那行吧,这事总要解决吧。”裘安生问,“如果桑白不依不饶呢?他就是要闹得你干不下去,闹得你鸡犬不宁,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盯着你呢?那你怎么办?”
桑十一沉默了半响,然后抬头:“你忘了?我也是有帮手的啊?”
“谁啊?”裘安生不明所以。
“一沛啊!”桑十一说:“苏城日报的大记者啊!”
报社办公室内,常一沛端了杯水给桑十一:“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啊?还要你特地找过了。”
说话间,她伸手把面前乱七八糟的资料叠加在一起,腾出地方给桑十一放杯子。
桑十一看她一眼,“见面说才能说得清的事。桑白又去我公司闹事了,今天也去了,但是被大厦保安拦了下来,所以没得逞,但是他以后肯定还会去。”
常一沛挑眉看着他:“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高中的时候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帅,还暗恋他。”
“那时候年纪小嘛,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桑十一端着杯子说:“我爸手术还在休养期,我也不想他多事,我妈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爸,够忙的了。桑白现在就是没人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知怎么突然认定是我骗了家里的房子,跟我说如果让他不去闹事,就把房子还给他,然后他家就跟我断绝关系。可那房子是裘安生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现在还在还房贷,又不是天上掉馅饼砸裘安生头上的,怎么可能还给他?”
“就是卖了房子拿了钱,现在还想从你这边在把房子要回去。简单来说,想从你这里坑钱呗。”常一沛咂嘴:“我怎么觉得桑白在捞钱这方面,无师自通特别会算账啊,这么天才坑钱法,他是怎么算出来的?”
桑十一摇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也奇怪,他上学时候数学也不好,但是在坑我钱的时候,特别有脑子。”
“他去你公司闹事,那你公司的人背地里会不会乱说什么?”常一沛更关心这个,这个社会,有句话叫什么?人言可畏啊。
桑十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人尽皆知。虽然我也有跟人解释过,可总有人会说些难听话,比如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有什么要是我真问心无愧,怎么可能会有人找上门,这些都是有几个爱八卦的人私底下说话,被我听到的。”
“我就知道。”常一沛的怒气都要上来了,“真是什么人都有!”
替桑十一委屈也替她愤怒,“你爸妈就是一对老糊涂,自己生的儿子养成那样,还纵容他干这些缺德事,他们也不怕遭报应……哦对了,报应已经来了,安身立命的房子被儿子卖了,都一边年纪了,我爸妈在享受退休的时候,他们还要为了儿子奔波,活该!”
桑十一拉拉常一沛衣袖:“一沛,好啦,你别气了。我找你,是想找你帮忙的。”
“你说,我要怎么帮?”常一沛问。
“桑白现在就是想用流言毁掉我,所以我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舆论来压制他。你不是记者吗?追寻真相,采访报道啊!”桑十一眼巴巴的看着她:“一沛,你说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