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淇四下望着,没有看到她,长舒了口气。
真是可惜啊!你没有看到我刚才帮你教训了聂氏。
这样也好,若让你看见我刚才的窘迫模样,你怕是能笑话一个月……
陆同耑喝了口茶,继续说:“你的孩子,还不知是不是我儿的种,既然这样,你将他生下来,自己离开吧!虽说我年纪大了,却还养得动小娃娃!”
“那是我和澄大爷的儿子!我是他的母亲啊!你怎么忍心让我们母子分离?”
聂氏眼泪口水横流,将身体伏在地上,死命拽着侯爷的衣摆,长头发乌糟糟地散落,银钗子叮叮咚咚掉了满地,其丑态实在是不堪一观。在场的士子们大多侧过身去,以袖掩面,唯恐此场面污了自己的眼。
“谢氏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作为嫡母,她自然会将那孩子视若己出,替你看顾周全,让他免遭你这不堪的母亲的祸害,也算侯府报答了你们聂家的恩情。”
聂氏一听谢疏影就来气,连侯爷也笃定了要偏爱她,于是干脆更加发起狂来,随手抓来一根簪子,对着侯爷的腿脚就是一通猛扎。
这还得了!
在场所有姓陆的都上来按住她的手脚,夺下带着血的簪子。陆竑槟正巧闻讯赶来,提着刀就要往她身上刺。陆同耑做了退下的手势,陆竑槟便十分乖觉地收回了鸣鸿刀。
“把这疯妇关起来,好吃好喝地供着,等到生产之后,即刻处死!”
“你滥用私刑!”聂氏挣扎着吼道。
侯爷指着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今天杨县令就在这儿,你要告,现在就可以告!”
杨县令惭愧地低下头,推脱道:“这是老侯爷的家事,下官不好插手啊!”
聂氏艰难地偏过头,又冲着杨县令吼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忘了我爹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了!?呕——”
陆竑槟飞快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团破布,她只能干瞪着眼,像条虫子似的在原地扭来扭去。几个小厮上来把她抬走,留下满地狼藉。
陆淇看见血已经从侯爷的腿上流到了鞋面,要扶他坐下。侯爷拍拍他的手,昂起头对在场众人说道:“今日原本要答谢各位为我儿陆澄设路祭,没成想被我老头的家事闹成这样,这是我的大错,还望诸位海涵!”
说罢,陆同耑朝着众人跪下,行了叩拜之礼。
众人见状纷纷还礼。在这世上恐怕连当今圣上都要对怀庸侯礼让三分,谁也不敢抹了他的面子。
前院闹了这么大一场,后宅里中午前就已经传开了。丫鬟仆妇奔走相告,小姐太太闲话热闹。
谢玉媛在议事厅里坐着,才打点好送去宫中的贺礼,又盯着厨房备下侯府来宾的饭菜,累得腰酸背痛,刚刚喘了口气,就听桃红说侯爷将聂氏圈禁起来了,心火直窜到脑门上。
这时杏香恰好进来送果子,看见二奶奶怒火中烧,害怕地发抖,手上盘子没端稳,果子掉了几个。谢玉媛早看她十分不顺眼,借机照着她面门就打起来。杏香摔在地上,谢玉媛便用脚去狠狠踹她。
“你这蠢货!这都做不好,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