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老爷陆同崖是陆洲的父亲,娶妻金陵谢家庶女谢宛月。这个四太太谢宛月便是谢玉媛和谢玉娇的姑姑。
但长嫡出身的谢玉媛,根本看谢宛月这等卑贱庶女不上。此刻把谢宛月搬出来说事,完全是因为四房原先靠着谢家的产业经商,在怀庸侯发迹时曾拿出家底来支持过侯爷,算得上侯府的恩人。
而刘家空有前梁皇族后裔名号,徒壮侯府门面。几次差点被大周朝廷征没家产,还是靠陆同耑的保护才得以幸免。
谢玉媛早就觊觎那个本属于刘家后代的侯爵世子之位,刘家多是无能之辈,不如让自己的儿子陆竑槿取而代之。偏偏谢疏影在陆澄死后紧赶慢赶着过来横插一脚,破坏了她精心筹谋的大计。
而今天,谢疏影终于要走了!连侯爷都不再护着她了!
“果然啊,这侯府也不是人人都能待下去的地方!要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岂不辱没门楣,有损侯爷的颜面?”
谢玉媛抽出帕子擦了擦刚才捏住梨落下巴的手,十指蔻丹红得刺眼,那副骄傲得意的神情又回到面容上,用一句话踩了她们主仆两人。
冯九忽然从门后出来,对她们几人打躬道:“侯爷喜爱清静,正院附近不得喧哗,劳驾两位奶奶和影姑娘略走远些说话!”
“你这不中用的东西,还配跟着侯爷呢,什么眼力见儿啊?你奶奶我就是来面见侯爷的,要走远也是她们两个走远!”
望着谢玉媛扬长而去,疏影和刘锡瑶也下了山坡,走在镜湖的木长桥上。春江水暖,禽鸟嬉戏。
刘锡瑶安慰疏影道:“她就是这个性子,跋扈惯了,侯府里除了侯爷没人能管得住。虽说我现在接过了管家之权,也少不得看她的脸色。”
疏影苦笑:“我当时还看错了她。我本以为她心机深沉,却不想她只会把骄矜怨毒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当面锣对面鼓,总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害人的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疏影对于谢玉媛这种轻易暴露自己的人都能提防住,可真正伤到她的往往是她给予信任而反戈一击的人。
梨落记得谢玉媛刚才说了句“狼崽反咬主人”,心下生疑,便问疏影是怎么回事。
疏影轻握梨落的手,没有回答。
刘锡瑶好心说了一句:“是安月。她无缘无故污蔑你家姑娘害死聂氏和她的孩子,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知谁教的!”
“月姐姐……她怎么会这样?”梨落此时也知道了,疏影是因为这件事才要离开怀庸侯府。
安月虽有些浮躁,但从来都向着自家姑娘,怎么可能和杏香一样,做出这种背主忘本的事来?
“我不知安月是否受人控制,可我相信她并不会故意陷害我。”疏影回想起那证词中的可怕字眼,又回想起从前和安月在一起的日子,只觉得头皮发麻。
“姑娘,你要走,便带上梨落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