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也许就在这个院子的哪个角落中。但没有冯九曾说过的虐打嚎叫,这里反而是一派祥和的春景……
算了,她已不想再追究此事。
“疏影妹妹这便要走了,要不要我去通知芹儿,让她告诉亲家母一声?”刘锡瑶实在是好心,到如今依然处处照顾着疏影的感受。
“此事就不劳烦姐姐了。侯爷早知道我会走,必定会告知申屠府。”
陆同耑做事向来思虑周全,滴水不漏,这就是他能拿捏住别人的本事。怀庸侯府给谢疏影的聘礼还在那里,他不可能想不到,也不可能当个冤大头白白赠与。
除了带到侯府的那些常用物件,她还有许多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留在申屠府。
把它们都带回兰陵去,父女两个尚且能靠着典卖支撑一段时日,也不愁拿不出带去唐府的嫁妆。往后的生活,再做打算。
两人走到正院门口,却见外头有一个打扮艳丽、身材丰腴的的妇人停住脚步,正凝神看着她们。
来者正是谢玉媛。许久未见,连疏影都有些恍惚。
“哟,这不是影姑娘吗?怎的和三弟妹一起来了正院?”谢玉媛细长的眉眼之中讥讽不减,下巴高扬,高傲得还似去年春风得意时候一般。
“影姑娘要和她父亲一起回家去了,因此特地求我带她来向侯爷请安辞行。”刘锡瑶向她隐瞒了疏影涉案的事,不疾不徐地说。
“哎呀!是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姐姐我竟然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谢玉媛轻蔑一笑,话锋一转,“难道说,你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侯爷,连侯爷都容不下你了吗?”
刘锡瑶心里窝火,不等疏影这当事人开口辩解,便睨她道:“近日开春,正是农忙之时,二嫂不在庄子上务农,却来侯府闲逛,可真是悠游自在啊!”
“庄子上的事,我自有我解决的办法。三弟妹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你如今是侯府的管家奶奶,又怀着身孕,可千万别为别人的事气坏了身子。万一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我们可担待不起!”
谢玉媛吊起眉梢,狠狠地朝刘锡瑶翻着白眼。像她这样的人,难保不会心狠到对自己妯娌下手。
论身份,她也是比不上前朝皇室出身的刘家女儿的。敢这般目中无人,无非是欺负人柔弱善良。
疏影早就与她结仇,此刻处境也狼狈,当然不愿搭理她。没想到谢玉媛自己讪讪起来:“妹妹这一去,恐怕是回不来了吧?预备着改嫁那户人家呀?需不需要姐姐我帮你相看相看?”
“不必了,侯爷已经帮她安排好了,是兰陵唐家。”刘锡瑶深深讨厌这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干脆地回答了谢玉媛一句。
“太好了!妹妹的母家可是当朝太后亲眷啊,他家只一个独子,妹妹若嫁过去了,就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全家人都绕着你转哪!”
谢玉媛装出眼热的模样,态度却一点也不见真诚。其实从她话语中就能听出,她是也参与其中、出谋划策的人之一。金陵谢家与兰陵唐家早有勾连,她巴不得让谢疏影早早地滚到那虎狼窝里去受罪。
她说得没错,唐多福的确是谢疏影母舅的独子,也是唐家家业继承人。
但屡屡议亲被拒,皆是因为唐多福先天痴傻,人生得高大,但智力只如三岁幼童,甚至连走路都不稳当!
“妹妹,你说是不是?唐家可不是寻常的小门小户,将来这一大家子全仰仗着你这个主母呢,下半辈子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