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见她脸色红润,吩咐她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倒也不再多说什么。片刻,凤箫、刘傲、刘信也一一下楼。
“久等了。”刘信摇扇歉然一笑。
“哪里,我们也才刚起。”眼尖的小二很快送来了早饭,热乎乎的馒头、稀粥、葱饼、面条……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几人落座,大快朵颐。
“爹爹,婉儿可以去外面逛逛吗?”知府大人口里还嚼着一根面,抬头,宁小婉正用着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呀,婉儿从未出过门,自然对繁华的离城很是感感兴趣。知府爹爹点头微笑,“让梅香和凤箫陪着你吧。”
“谢过爹爹。”宁小婉欢喜的拉了拉他的手臂,站起身来就要走出门去。
“宁小姐等等,不知在下可否与小姐同行。”刘信见她就要走,连忙站起身来。宁小婉点头,继续朝门外走去。梅香和凤箫紧随其后,刘信对知府大人拱了拱手,也跟了去。
“公子不去吗?”知府爹爹问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一个馒头的刘傲。
刘傲放下筷子,淡淡道:“不了,几日赶路在下有些累了。大人与师爷请慢用!”站起身,他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便朝楼上走去。
大厅只余下知府大人和汪师爷。
“大人,此人不简单那。”良久,汪师爷看着刘傲消失的背影,吐出一句话来。
宁小婉等人从客栈里走出来,举目四望,喧闹的大街,熙攘的人群,吆喝,叫卖,不绝于耳。抗着糖葫芦的小贩来往于大街小巷,姑娘们粉面含春围着胭脂首饰,杂耍前孩童拍掌欢笑……人烟稠密,粮船云集,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横在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桥中央刻着几个字“飞虹桥”。铁画银钩如笔走龙蛇,力破苍穹,气势如虹。宁小婉看着那字出了神,半响低喃道:“这字写的真好!”
缓缓走上飞虹桥,宁小婉漫无目的看着这嬉闹的一切。当目光扫过桥头一棵柳树下时,她整个人却呆住了。那是一个一身儒衫头戴方巾的灰衣男子,他低着头仔细的雕琢着一块玉石,神色专注,嘴唇紧抿。人群熙攘,他却如世外高人,遗世而独立。轻轻削去玉石最后一角,男子看着成型的娇美娃娃,痴然一笑。像是感觉到宁小婉的视线,男子猛然抬起头来。
轰!
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宁小婉紧紧地捂住抽搐的胸口,在看清那人样貌的一刻血色全消,面色苍白,几欲昏厥!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