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的雪花绕着封寒钰飞舞着,墨色的长发沾染了片片雪白,宁小婉伸出手,看着莹润的雪花融化在手心,脸上浮现着温柔的笑意。
“冷不冷?”封寒钰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握在手心里呵气揉搓着。
宁小婉微微摇头,她怎么会觉得冷?即使是在寒冬,只要有他在,无论何时都是最温暖的阳春三月。
盈盈幽香随风而来,两人同时看去,只见一枝蜿蜒的梅枝上,数朵寒梅临枝绽放,粉白的花瓣矗立枝头,在寒冷的风雪中散发着无限暖意。
每一天,宁小婉就在封寒钰小心照料下渡过了漫长的冬天。
冬去春来,春雪初融,绿水溪流,潺潺蜿蜒,两旁的柳条晕染了春意,阳春三月悄然而至,这天,离王府忙翻了天。
“快快快,将热水递过去。”
“准备好的剪刀、衣物都给我放好了……”
“这热水怎的还是凉的?别断了火,小心王爷饶不了你们。”
卧房外一片慌乱,铺了暖玉的卧房内亦是一片狼藉。封寒钰握着宁小婉的手,看着她不住的呼声尖叫,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王妃,你这样不行啊,要用些力孩子才能出来。”产婆焦急的开口道。
早已痛的死去活来的宁小婉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回话了,阵痛从三更天就开始了,整整一个上午,孩子还是待在肚子里,而她的力气也快要用尽了。古代的医疗太过落后,除了一个稍有经验的产婆,一个在外候着的门外妇科汉——老太医,什么用处也没有。
再加上她前世里身边也没什么孕妇,除了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之外,对于生产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王妃,用力呀!”好久都没动静,产婆也急了。
“啊……”宁小婉低呼,汗水湿了额前的发,湿粘粘的粘在脸上。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她痛苦的呼声叫封寒钰一阵心惊,提着产婆的衣领怒道:“快给娘子止痛。”
产婆被这股气势吓得话都说不出,半天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惊恐的看着他。
一双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封寒钰低头,宁小婉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眸中的不舍和依恋叫他一阵心痛,那样的眼神,好似要与他诀别。
封寒钰眨了眨眼睛,忍住眼眸的酸涩,沉声道:“娘子,我不会让你有事。”丢下一句话,封寒钰踉跄着脚步飞出房间。
宁小婉终于不再忍受晕眩感,闭上沉重的眼皮。
“王妃,这……”产婆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状况,害怕的将手指凑到宁小婉的鼻息间,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后,心松了口气,焦急的跑到门外将老太医喊了过来。
老太医在宁小婉身上各处扎了几支银针,宁小婉半响才悠然转醒。阵痛还在持续,痛苦叫她的眉头深深地皱成了一团,可早已声嘶力竭的她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能低低的喊着封寒钰的名字。
在封寒钰消失的这段时间,她有反反复复的晕过去好几次。
一个时辰后,一道月白的身影携着一袭蓝袍的人影飞扑而来,一样就看见宁小婉无力的闭着眼睛,月白的身影骇然的瞪大了眼眸,鬼魅般的窜到窗前,颤抖着双手感受着她的鼻息,半响,煞白的脸才恢复了些许生气,但却依旧一脸冷峻和肃然,颤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
“容若,你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转头,封寒钰定定的看着一袭蓝衣的容若,哑声道。刚才看到宁小婉晕过去的刹那,血气上涌,腥甜之气便袭上喉间,堵在嗓子眼里。
容若点了点头,步履不急不缓的走到宁小婉面前,查探一番后便叫所有人都出了去。
卧房外,封寒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眸闪动着汹涌而至的脆弱。离王府的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紧张的望着房里的动静,在心中乞求着上天保佑他们的离王妃顺利生产,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