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云带着四个弟子,奔魖魓而去,正走到骁骥与魖魓二人中间,魖魓便一转头,好似察觉了什么,忽的手中提气,一掌一个竟接连打飞了魑离,刑风二人。斗篷一甩,一个飞身,自姜天云几人头上倏的飘飞而过,提起一掌直奔了姜问曦面门。姜问曦向后急退几步,避开了魖魓一掌。魖魓便一个翻身,落在姜问曦面前,挡住了正在念咒的骁骥。
“姜真人,”魖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并不着急动手,“你可知晓这漫山的傀儡因何如此骁勇?便是你们杀了魅仙和妖王,他们依旧也能奋勇相斗?”
姜问曦并未接话,而是姜天云赶了过来,厉声道:“魖魓,你们害了多少人才收集了这些阴邪之气?如今又用阴功驱使着阴气害人,简直是罪大恶极,你这魔君——真真是不除之而不快!”
魖魓斜睨一眼姜天云,轻蔑道:“在我魔族,一向尊卑分明,等级森严,我魔君说话之时,座下众魔众王皆是洗耳恭听,不敢插言。久闻仙山上规矩众多,人人颇识礼仪,难道就是如此礼仪?”
“魖魓,你休要张狂,我缥缈自是礼仪周全,只是以你身份,配不上我师叔发声而已。却怪不得我缥缈礼数不周。”语毕,姜天云对姜问曦行过一礼,便站于姜问曦身后。
魖魓闻言并不愤怒,而是依旧缓缓道来:“无碍,本君不与你斗嘴,我便亲自来解释一番也无妨。如今这天下,若是没了姜衍,别说你们几个联手,便是把你们战场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要想碰上我一根汗毛也是休想。便是这些个魔息,妖丹和鬼气你们要尽数杀完也是难上加难。
此一事,我筹谋了十几年,自我登基之日起,我想的便是如何一统三界,一呼万应。如今,已经十九年,为了今日我整整隐忍了十九年,为了此一战,我整整布置了十年。”
魖魓说着,似是无限感慨,眼中竟似满是委屈与不甘,又似万分欣慰。
“十年啊,终于我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入我的战场,进入我的手心。虽是今日没能另鬼王复生,也没能把姜衍推入玄阴壶。但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一步步走来,便要让你们一步步看着我的成绩,我的荣耀。哈哈哈……”
魖魓发自胸腔的吼音震撼着耳膜。笑了一时,魖魓收住笑声,眼中闪着莫名的兴奋。
“若是今日之后仙门一蹶不振,也只能怪你们自己。当初,我们三族在黑雾中御炼傀儡伊始之时,你们若是赶尽杀绝,便不会有今日一战。只可惜啊,你们仙门,各扫门前雪,皆不愿招惹是非。只要我们懂得隐忍,不在各地搞得怨声载道,当地仙门便绝不会出手,任由我们在黑雾中折腾。
你们缥缈便是仙门第一大派,又如何管得了整个人间。何况还有个甚是不济的宣武楼。
若是没有那个异类姜仙凝,恐怕阴脉你们也是毫无办法。也许……你们那些个仙门道友倒是还能帮上我一帮,逼得姜真人你剖了丹。那我便是更加得了实惠。”
几人皆沉默不语,任凭魖魓絮叨着陈年内幕。姜问曦此时面色愈加冷厉,却也迟迟疑疑并不出手。
此时姜问曦功法必定敌不过魖魓,不知骁骥在背后搞得又是些什么名堂。姜问曦任凭魖魓唠叨前尘往事。心中却在琢磨此时是否需得吃了姜仙凝给的丹药。
魖魓见众人皆不言语,说的便更加起劲:“不过,便是姜仙凝吸了阴脉也无甚妨碍,不过是多拖了几年而已。虽是拖了几年,倒也值得,我依旧是得了实惠。如今我妖鬼魔三族操练了十年,这些傀儡皆可自行战斗,便是你们杀了魅仙和妖王,于我也是无碍。
你可知晓是因何?或许,你们在魅仙的大梵音阵中还暗自得意吧。竟如此轻易的便解决了魅仙和妖王。呵,其实,他们的妖气,鬼气,皆有一半注入了傀儡之中,如今这些傀儡已是活的一般。
只是那两个无用的东西,本是想用大梵音阵吸了他二人和血鬼的气息,困住你们,谁知他们太过无用,便是吸干了也几分颜色。”
“魖魓,你可真是狠毒,竟连你同谋之人也要暗算。”不知何时姜仙凝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如今姜仙凝散乱的将头发绾了一个发髻,女儿之态尽显。
魖魓目光在姜仙凝脸上逡巡一番,冷笑一声:“本君也只是狠毒一些,倒是不如姜真人,金屋藏娇,养个如此美貌的徒儿供自己享用。”
“魖魓,你……”姜仙凝提黑噬便要上前,被姜天云一把拉住,恶狠狠瞪了一眼。姜仙凝心知自己敌不过魖魓,又碍于不敢当面忤逆大师兄,便狠狠一跺脚,又退了回来。
“你莫要动怒,你看看,姜真人都不曾说些什么。此战之后我还要好好谢一谢你,此时却是气不得,气不得。不如,为了答谢你们,我便来说一说,这些妖鬼魔族的小怪因何如此骁勇,奋不顾身。只因你们毁了佚城,这些妖魔鬼怪无处栖身,便都投了我们族类,如今全都愿与你仙门决一死战。只是可惜,佚城一战,你们也并未寻得什么,虽是诛了君夜殇,但对影大人又有何碍?”
魖魓自言自语只是,似是忽的想到什么:“不若这样,若是此次姜真人你能全身而退,本君便告知你佚城的秘密,如何?”
“魖魓,你要说边说,只怕你死在此地,到时我师尊即便全身而退也无人来道此密辛。你以为只有你有筹谋,我们却是没有吗?今次那玄阴壶被你推了若干魔王进去,却没把你吸了,是我们失误而已。到底谁能全身而退,也未可知。”姜仙凝实是见不得如此挑衅之人,忍不住开了口。
魖魓闻言哈哈大笑,笑声震彻山谷。
此时魑离挽着刑风慢慢行来,适才魑离和刑风被魖魓一人一掌打出数丈之外,刑风摔在大石之上,当场闭了气,魑离上前又是扇风,又是渡气,折腾了半天方才醒来。才到此地,便见魖魓自顾自爆着密辛,骁骥此时却已是仿若破茧而出的阴蝶,外面飘飞的布兜全都舍了外皮,一团团黑气凝结成一个结结实实的魔壳,正缓缓开裂。
魑离惊觉不好,大叫一声:“休要听魖魓耽搁时辰,骁骥正用阴招,莫要使他得逞。”
众人大惊,均提兵器准备上前一齐对战魖魓。
魖魓依旧哈哈大笑:“莫要得逞?恐怕已经晚了,若要阻着他,便先要过了我这关,你们不是想要听佚城密辛,想要除我?那便先来看看有没有命来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