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邹嘿嘿冷笑几声:“杀戒?这妖女体内阴气远胜于魖魓,今日本道长必定要除了这妖女为三界除害,谁挡在前面便是与众仙门为敌,与三界大众为敌!”
赵乾邹吼的慷慨激昂,众人纷纷附和,只有刑岳一心护着姜仙凝并不动摇,刑风站在两阵中间左右为难。济云仙姑被众人挤在中间,想要上前劝上几句,却被其他掌门拉住,附耳低声道:“如今何人敢去招惹归元派,这归元派的赵姓正是当今皇帝亲赐的,仙姑你是为了一个他人的弟子,连自己仙山也不要了吗?”
济云仙姑抖一抖袖口,并未挣脱那人拉扯:“难道如今仙门都如此是非不分了吗?姜仙凝当真是十恶不赦,比魖魓还该死吗?怎得赵老道不去追杀魖魓,却追着姜仙凝不放?”
“仙姑所言极是,众人谁也不瞎,只是心中各有盘算而已,仙姑今日若要保她,明日此情此情便会在你荷坤峰重演。仙姑当真不在意?”
“你人间仙门依附权势,小仙早已听闻,如今却要我仙山也如此吗?”
那人闻言连连摇头:“仙姑有所不知,人界仙门本也碍不着你们仙山,但如今归元派仗着朝廷,甚至有兵权在手,莫说仙姑的荷坤峰,便是云隐,没了姜真人坐镇,不是一样不敢肆意妄为?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引子,若是办的不好,日后必有隐患。今日看来,下一个倒霉的恐怕是宣武楼。还是奉劝仙姑你,你那一山都是女弟子,还是别给荷坤峰找麻烦为好。不过一个他人的弟子,人家本门都未尽全力,因何需外人插手?”
济云仙姑听身旁他派掌门细细劝阻,心中果然有些犹豫。荷坤峰因着只有女弟子,一向香火薄弱,不过仗着与云隐的关系立足仙门而已。如今连云隐都忌惮三分的归元派,自己人微言轻确实惹不起,若是强出头,他日赵乾邹带人闹上荷坤峰,一山女弟子必定无法应对,其他仙门定然也不会能帮自己。此时最好的做法竟是不言不语,视而不见。
济云仙姑想到此,不由向后退了几步,一时犹豫万分。姜仙凝也算自己看着长大,心性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说了又如何?他人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若是多言只是为门派徒增祸端而已。
仙门众人讨伐的讨伐,隐忍的隐忍,一时闹闹哄哄混乱一片。赵乾邹冲在最前,同刑岳交起手来,刑风在中间一直左右劝阻,却只是挨了不少拳,并无人理他。其余众人皆是跃跃欲试,摇旗呐喊,一步步逼上前来。
姜仙凝虽是没了真气,但心中信念却是坚定不移。见众人此时似是忘了自己,全都以刑岳为敌,便缓缓站起了身,高喊一声:“住手!”
话音一落,正耀武扬威的众人果真停下了手,齐齐盯着姜仙凝。
“你们不要打了,不过因为我一人,休要搞得好似三界之争又起一般。”
边说边缓缓抽出黑噬:“赵道长,如今我缥缈于你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了吗?竟如此猖狂?”
赵乾邹冷冷哼了一声,并不把姜仙凝放在眼中,但心中倒是好奇,想听听姜仙凝能说出什么,便拎着佩剑站在刑岳面前,真的认真听了起来。刑岳见姜仙凝忽的起身,便来扶她,被姜仙凝轻轻推开。
“刑岳,你休要管我,我的事与你何干?”
“姜仙凝,你忘了三人成虎?”刑岳依旧伸手扶住姜仙凝。
姜仙凝微微抬头,对刑岳温柔的笑了笑,自识得姜仙凝以来刑岳从未见过姜仙凝如此温柔的笑容,但在此时却尽显凄凉。
“刑岑凌,莫要说三人,便是百人,该为蛆虫时,也不过是蛆虫。路人走过也可一脚毙之。”说着又用力推开刑岳,“你今日之为不过是想陪我一同死而已,但你我不过只是玩伴,你休要假装一片痴心。”
“姜仙凝……”刑岳声音中透着几分压抑的痛楚。
“我心中只有一人,你也知晓。平日与你要好只因着我在山上识不得几个人,你还算这几个中比较有趣的而已。如今我懒怠再同你玩了,我们平日里也并不亲密,如今你也莫要在众人面前再假做情圣,我也不想再同你表演深情,你风头出的够了,快些同刑少主回家去吧,别在这碍眼。”
“姜仙凝,便是你如此说,我也不会放任你去他们手里送死。”刑岳一时被姜仙凝如此说,心中虽是有些委屈,但依旧毫无怨言。
姜仙凝冷漠的笑了一声,眼光自刑岳脸上滑过:“刑岳,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曾经我同你玩,只是有趣而已,你喜欢假装深情,我不过刚好觉得有趣而已。如今我已经厌烦,不想同你做戏了,你便不要再继续纠缠,速速回家去吧。”
刑岳似是再也难以继续忍耐,眼中带了几分怒意,一把攫住姜仙凝肩头狠狠转向自己:“姜仙凝,我只问你,你一声‘刑岳’是作何意思?”
姜仙凝抬头,有些戏谑的瞪着刑岳:“你是一定要我把话说出来了?入不得我眼中之意,难不成还是亲近之意吗?”
刑岳狠狠掐着姜仙凝的肩膀,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眼中绝望之色倾泻而出:“你……说这话……不过是……”嘴唇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仙凝被刑岳掐的生疼,缩了缩肩膀试图挣脱,无奈刑岳掐的太紧,不过是徒劳的扭了扭而已:“你不用捡些自己爱听的理由,我姜仙凝连大师兄都从未放入过眼中,更何况是你,今日我也算做件好事把话讲清楚,令你清醒清醒。”
刑岳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未出口,只听几声怪笑传来。
“哈哈哈,亏我还平心静气的等着,想听一听你这妖女能说出什么大道理令众人折服,没想到,就是让我看你们情深意切,春意正浓吗?”
姜仙凝用力推开刑岳钳着自己的手,转身对赵乾邹道:“赵老道,我且问你,你可是决意要将我置于死地?”
赵乾邹轻蔑一笑,道:“并非我要至你于死地,是你自己堕了魔道,自寻死路,又因何怪罪他人?”
“既如此说,我如今没了修为,不能威胁他人,更谈不上算个魔,你怎得还不依不饶?”
“你说算不得便算不得?你体内半条阴脉藏于何处,你若说出来自己废了魔丹,我便放过你。”
姜仙凝点点头:“无碍,你放不过放过我如今我也并不在意。只是不解,你因何便能如此践踏缥缈,只因有人间皇帝坐盾?人间与我仙山并无交集,此次因何又来染指我仙山。不知赵道长可否告知?仙凝便是死也死个明白。”
“我老道不过为了仙门道义,何来皇帝之说?这是仙门众人本该尽的职责而已,无论人间还是你仙山,不过是为了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