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堆夫妇站在门口叫嚣谩骂,刑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傻傻的站在大门对面任由其大呼小叫。姜仙凝站在刑岳身后,心中甚是不满,若是放在从前定要上前理论一番,怎能让如此小人这般猖狂叫嚣,只是此时自己身份并不容许张扬,只得躲在刑岳身后默默呼气隐忍。
众人皆是顾着仙门的面子,十分隐忍。刑风若是不开口,其他人也便不敢开口。偏刑风又是个慢性子,虽是这对夫妇骂的难听,刑风也要等到两人骂的累了再做说法。
对面二人见众人皆不反抗,深觉自己阵势摄住了对方,便一番洋洋自得起来,骂的更加起劲。
正骂着,忽然眼前似是什么颜色晃了一晃,本是相互倚靠,吊在半空的门板却突然向内飞了起来,正拍在二人身上,一时便将二人重重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刑岳站在门口,看得清清楚楚,魑离竟是连魔息都忘了用,直接跳过来一掌拍在门板上。刑岳瞪着眼微微张着嘴巴,愣在当场。虽说心中觉得如此对一个普通人,实是有些重了,但心里却实实在在的难掩兴奋之情。
魑离拍倒了大门,慢悠悠踱着步子走进屋中。此屋虽是朴素一些,用的器物不甚名贵,但柴米油盐锅碗瓢勺甚至琴棋书画样样不少。魑离坐在对着正门的一张大桌旁,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门板,对下面那个男人笑吟吟的说了起来。魑离边说边略带愁容的咂一咂嘴。
“哎呦,这位官人竟是流血了。怎得好好请你说话你不说,偏要做犬吠。我平生最是怕狗,见到狗便要打上一打。这可如何是好?”
门板下的男人本已被自家大门砸的晕头转向,只剩哀嚎之声。忽的觉着有人踢动门板,还在头顶说些风凉话,便勉强提一提门板下的身子,微抬起头继续骂道:“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歹人,真是污了你们仙门名号,没本事捉鬼却跑来欺辱我们小老百姓。真是狗彘之行……”
才骂了几句,只听一声沉闷的哼声之后便没了声息,原是魑离一脚踩在了门板之上。男子被压的喘不上气,一口气顶在喉咙里,憋的脸色涨红,嘴唇发紫。
魑离满面厌恶的看一眼门板,缓缓道:“狗还是不要轻易放出来得好。”
说完,站在男人这边的门板上又踢一踢旁边压着女人的门板,轻声问道:“你是要趴着还是起来。”
女人眼见着魑离如何对付自家男人,如今定不会再继续吃这眼前亏,连忙在门板下叫道:“好汉,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来,我全都说,还望好汉放了我家官人吧。”
魑离自门板上走下来,一脚踢开女人身上的门板道:“你先答我问题,若是答得好我便放了他。”
女人战战兢兢的自地上爬起来,瘫软的歪坐着。
“好汉,你尽管随便问,只要是这镇上的事没有我门四娘不知道的。”
“我们不过是来问问保长家的住处,怎知你们全都不肯开门。如今若不是清月君踢了你家大门,我们恐怕还在街上溜达。你们镇子请我们来除鬼,却都躲着我们,是何意思?”旁边一个小弟子插言道。
女人偷眼看看魑离,又看看门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用猜疑,我自然不是仙门中人,故此不会按照仙门的做派行事,我要做什么全凭我心意。你这官人若是我高兴,一时许是便放他出来。”
“好汉,你想知晓些什么,快些问便是,若是答的好汉不满意,好汉尽管再把我踩到门板下便是。”
魑离依旧笑意盈盈,但自喉咙里轻轻哼了一声,又坐回椅子中。
“若早如此便不会费这许多力气。你便来说说你们镇上的事吧。还有那城门口的木屋是什么人的?”
“好好好,我们镇上的事我知道的最清楚了。不过……”女人看看倒塌的大门,“只是如今连大门都没了,我不敢讲啊!”
“为何?”刑岳有些疑惑,怀疑女人找借口并不想说实话,“莫不是你不想说,故意找借口?”
女人连忙答话:“好汉,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只是如今鬼闹得凶,众人都不敢提,别人家不开门也是怕鬼,并不是嫌弃各位仙师。如今门都没了,四娘更是不敢轻提,谁若提了,夜晚那鬼便会上门。”门四娘声音微颤,气息飘忽,听的人汗毛直立。
“你不用怕,我们这么多仙门中人在此,只怕他不来,若是来了正好除了不是省去许多麻烦?”刑岳继续道。
“唉,”女人看着地面摇了摇头,“从前也来过不少道长,听说都是很有名气的道长好像还来过仙山上的仙长呢,结果都是灰头土脸的跑了,有的还疯疯傻傻。道长越是来的勤,这鬼就越是闹得凶,如今我们镇上人家只要没太阳便不敢出门,也不敢点灯。家里挂满辟邪之物,便是如此这般也是不堪其扰呀。”
“来骚扰的鬼可是最初死的那女人?”
门四娘微微摇头,自地上爬起身向门外望了望,转头对魑离道:“好汉,既然你们也进来了,可否帮我把大门修好?把我家官人也放出来好歹透个气。几位也进屋来随便想问什么,我自当详细道来,可好?”
魑离一时并未答话而是转头看着刑风,刑风微微点头,魑离才慢悠悠道:“那便帮你把大门装上,若是你夫妻再敷衍我们,便不止大门,房子给你踢翻也未尝不可。”
女人慌忙讨好的连称不敢,又小心翼翼的自门板下拽出自家男人,用手轻轻帮其理着气。那男人自门板下差点憋死,如今一肚子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只敢死死盯着断裂的大门暗中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