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鱼人鲛梨涡深陷,并不作答。
姜仙凝并不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只自顾自的继续问道:“你猜一猜,我昨夜见了那样丑陋的你,还会不会受你蛊惑,像其他妇人一般想要同你喜结连理?”
鱼人鲛眼神一顿,收了笑容似是有些恼怒,姜仙凝此时却眼中精光一现,更加用力拉住鱼人鲛的手,另一只手迅速自怀中摸出刑岳画的一沓符篆,也顾不得挑选,一大片悉数拍在鱼人鲛额头。
鱼人鲛毫无防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本应同从前一般,被自己美貌迷惑心甘情愿被自己拖入水中。怎知这气息羸弱,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病恹恹的女子,竟然能忽的拿出一把高阶符篆。鱼人鲛顿时脸上火烧火燎,如同无数柄烙铁熨在脸上。
四周景色忽的停止了流淌,一片死寂平静下来,瞬时鱼人鲛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一个翻身便跳入了水中,水蓝色的尾巴在水面一抖,激起一片水花,翻涌着向瀑布方向游去。
姜仙凝一时并未松开手,仍旧紧紧的攥着鱼人鲛的手。鱼人鲛一个翻身便将姜仙凝一同拉入水中。
此时虽是正午,但阳光的热度似是一分一毫入不得这潭水,水中依旧是冰冷刺骨。竟好似落入寒冬腊月的雪水之中,一时冷的手脚麻木,竟是游也不会游,只眼睁睁看着自己向潭底沉去。
在水中落了一时,四周渐渐黑了下来,此时姜仙凝不会闭气,不懂避水咒,更不能封了五感六识在水中自有穿梭。仅仅凭着多年在月花湖底习练气息的经验,稳住心神不喘气而已。但此时潭水冰冷,手脚早已不受自己操控,掉落的时间太久,眼前似是只有一片黑暗,竟是有些意识模糊一时不知身处何处起来。
姜仙凝冷硬的身体不断下坠,正不知如何应对之时,忽见遥远的面前飘飘忽忽闯入一个细小的白点,白点渐渐在眼中扩大,清晰。终于,师尊冷峻的面庞和一袭在水中飘摇的白衣清楚的映入眼帘。
姜仙凝僵硬的微笑,却是再也闭不住气,大串的气泡自口中滚出。一双有力的手环住腰际,姜仙凝只觉身子一晃,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不过一瞬,姜仙凝被一只手轻轻捧着微微扬起头,一张湿润冰凉的嘴唇竟忽的自上方盖住了姜仙凝的口唇,一股温热的真气自唇齿间缓缓流入,本已僵硬麻木的胸腔竟忽的鲜活起来。
姜问曦抱着姜仙凝渡了些真气,姜仙凝渐渐缓过神来。姜问曦却并未向潭面游去,而是一个转身抱着姜仙凝向瀑布方向游过去了。
不过几个挺身二人便来到瀑布近前,水下的瀑布并不同潭面一般飞扬激荡,而是在水中结了一个湍急的水涡,不断旋转回荡。姜问曦抱在姜仙凝身后的手稍稍用力,将姜仙凝死死卡在自己臂弯之中,一个翻身便跃入旋涡之中。
两人任凭水涡裹挟着旋转翻滚,一时只觉天旋地转,上下翻涌,似是被何人系上绳索,如陀螺般任意甩动。虽是转得天昏地暗,但姜问曦一直将手臂生硬的卡在姜仙凝后背,一丝不曾放松,姜仙凝也抬手紧紧抱住师尊,忍着头晕和胸中憋闷竟安稳的自师尊怀中闭上了眼睛。
不知转了多久,姜仙凝只觉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只任凭水涡随意撕拉扯拽,正转的昏天黑地之时,忽的全身力道一松,两人竟相拥着摔在一片湿冷的石地上。又是几个翻滚,两人终于安稳了下来,不再四处扭转。停了一时,姜问曦缓缓松开手臂,自姜仙凝身边站起身向石洞深处走了过去。
才走了几步,只听石壁上一阵哗啦啦水响之声越来越近,姜仙凝心觉不好,顾不得眩晕立即站起身来。才一起身,便见几个人自石壁上的洞口中摔了出来,刚刚好砸在姜仙凝适才躺的位置。姜仙凝低头细看,在石壁掉落洞中的竟是刑风和刑岳,二人似是才自水涡中滚落,还晕头转向不知身处何处,便见水声又起,一瞬间自石壁上又滚落一人,刚刚好掉在刑岳身上,只听刑岳哎呦一声,便同掉落之人滚作一团。
刑岳揉着被来人砸疼的肚子缓缓起身,见掉在身上的竟是若清,便撇着嘴笑道:“你倒是会掉,我正被这硬地摔的屁股疼。”
姜若清略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头腼腆的笑。
“后面可还有人?”姜问曦站在前面洞中,转头问姜若清。
“再无他人,若清让其他人在岸上等着呢。”
见之后再无他人,几人便都纷纷起身集合一处,向石洞深处走了进去。
是洞内空阔广袤,四处石壁湿滑黏腻,是不是自头顶滴着冰冷的水滴,洞中有些晦暗,刑岳自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瞬间几人身影在石壁上被拖拽的如同几只爬在石壁上的巨型怪兽。暗暗隐在石壁中,窥探着几人。
几人在洞中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石洞依旧是只是石洞,黑暗空旷。
如此单调的石路,刑岳走的略有些不耐烦,正要开口抱怨,只见石洞前方似是堵了一个什么东西,此物巨大无比,竟好似一座小山赌在石洞正中。
几人警惕着缓缓走到这巨物之前,刑岳举起火折子向上一探,眼前这巨物竟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但这佛像柳眉凤眼面带笑容,竟是一派邪气。
“竟是一尊邪佛?”刑风忍不住开口。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轰隆之声响起,那邪佛竟好似咧开了大嘴,对众人真正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