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只觉刑岳是在说书,苦笑着摇一摇头,并不认真。只站在旁边随意观看,想看看如此一个破水缸刑岳到底能说出何种花样。
此时魑离也默默侧了身子倚在门口,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看刑岳摆弄水缸。
只见刑岳将水缸的盖子掀开,将半个身子探进水缸里摸着什么。姜仙凝忽的想起临门镇外的大水缸,心中略有一丝异样之感,请轻叫了声:“三哥哥。”
刑岳闻言,扭了几下,哗啦一声自水缸里抬起了头,发梢淅沥沥的滴着水,手中拿着一块好似肉一般的物体,似是扔在微微蠕动。
“这是何物?”姜仙凝从未见过此种动物。
“肉苁蓉!”刑岳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肉苁蓉?好似是个稀有的药材?”
“正是,”刑岳边说抖抖发梢水滴,将手伸在姜仙凝眼前,“这肉苁蓉是至阳之物,也叫‘地精’,普通的肉苁蓉可治阴虚之症,但我这缸里养的都是千年以上的深山地精,早以幻化了烈阳精魂,再以我刑家秘制的温湿之水养着,此时早已成了能够活动的真正地精。虽是觉不出一丝阳气,若是普通男子,别说吃上一颗,便是舔上已舔也要血脉横流。既然我们要对付的是饕餮,我搬了这肉苁蓉,便引他来吃,别管什么阴邪之物,管教他吃的爆体而亡。”
刑岳说的眉飞色舞,却听身后魑离‘噗’的一声竟笑出了声。
“清月君因何发笑?”刑岳转过头,虽是心中不满,但挡着众多仆从只得依旧维持平日里谦恭有礼的样貌,亦是不敢直呼魑离其名。
“今夜若来得是个冒牌货也就罢了,若果真是上古饕餮,你可知你这一缸肉苁蓉却是刚好为他人做了嫁衣。”魑离依旧笑意炎炎,不温不恼,不疾不徐。
“作何解释?”刑岳闻听魑离所言反倒不恼,认真询问了起来。
“饕餮虽为上古凶兽,但却是集天地之精华而生,并非阴气凝结而成的妖魔鬼怪,故此饕餮并非属阴邪之物,也并非普通阴阳所能克制。饕餮好食,饥饿之时可气吞山河,试问山河之中阴阳之物可是比你这千年肉苁蓉如何?连山河皆可吞入肚中企会怕你这几颗肉苁蓉?你这肉苁蓉若是以法力炼制,恐怕还助它涨了修为。”
魑离说完笑盈盈看着刑岳,忽的又添了一句:“你二人可是皆不曾休息道法?”
姜仙凝微一愣,瞥一眼刑岳,道:“他一向逍遥想是未曾修习过道法,我自然是习过的,不过因着并非真正饕餮,不甚在意而已。”
魑离笑意渐神,并不揭穿姜仙凝,继续道:“虽是假的,倘若真与饕餮相关,也必定性相同,无论是秘法召唤或是复生,皆要如同饕餮一般对待,且不可轻敌。”
魑离顿了一下,似是看得无聊甩甩水袖转身向屋内走去,悦耳绵长的声音轻轻自屋中飘出:“不过,许是不过是只鬼,倒也能排上用场。”语毕,屋门呼啦一声关闭,只剩姜仙凝一人略有些尴尬的对着刑岳,几个来回搬弄的小厮一时也犹豫的站住脚步,不知该继续还是停手。
“三公子,你班弄了这许久,竟是要来我们院子里捉鬼?”碧痕忽的问了一句,竟是满面惊恐。
“正是。不然我费如此大周折要作何?”
“我还以为你是要讨表姑娘欢心,才又把这些个零碎搬出来的。”碧痕轻声嘟哝的,向姜仙凝身后闪了一闪,“听说旁院里的仆人便是被鬼害了,假若晚上过真来了鬼……”
姜仙凝转过头,竟是忘了碧痕最是怕鬼:“碧痕,今夜你便去阿姐房里睡吧,我们几页若是捉鬼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可是……谁来伺候表姑娘?”碧痕吞吞吐吐似是要走不走。
“无碍,我何事非得需人照料,那般金贵。你只管去,洗洗漱漱我自己来便好,头发我只管不拆,若是乱了我自己梳个发髻自是不在话下。你若不放心,明日一早来察看便好。”姜仙凝推一推碧痕,略带调笑,这些年的相处,虽是不能交心但碧痕一向尽职尽责,早已将姜仙凝当做自己亲妹子一般照料,姜仙凝时而对着碧痕竟是隐约想起了曾经相依为命的什么人。
碧痕依旧扭扭捏捏在原地打转,刑岳便一步上前,将碧痕一路向外推去:“去吧,去吧,我梳头梳的比你好,你可是忘了?有我在,你就快些走吧,省得碍手碍脚倒时还要顾着你,却不能放开手脚。”
碧痕狠狠瞪了刑岳一眼,向外走去,待到门口时又转头对姜仙凝道:“表姑娘,你也不过会些花拳绣腿而已,休要硬撑,若是鬼怪不好对付便一路跑了,千万勿要逞强。”
姜仙凝微笑点头,碧痕推推搡搡被刑岳推出了院子。刑岳又转身遣走了几个小厮,才回转身依旧回到姜仙凝身旁。
姜仙凝则指着院中一个箱子问刑岳道:“这箱子里是何物?”
“烈火金阳剑。可用咒法驱动,自行发射。”
“那边箱子呢?”
“碧玉麒麟锁。若是锁住阴物和化解阴邪之气,锁上个十天半月,不用我们动手它也体柔骨软站不起身了。”
“那边那个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