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大人捉了姜仙凝,一时露出真容,拎一把尖刀满面狞笑着奔姜仙凝而来。尖刀甫一亮相姜仙凝便立刻认了出来。这尖刀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好似符文又好似云纹,这就是人皮书上那剥皮之人手中拿的那一把尖刀。
顿时姜仙凝心中忽的有所了然,适才影大人一番关乎皮相和作恶之言论竟一时明了起来。那俊逸的容貌竟是由此而来。
“果真你这容貌是用此邪术炼制而来。你做了这许多魂息皮囊,杀了这许多人,莫不是只为了那狗皇帝长生不老?如此看来,当今世上沉迷给狗皇帝炼丹的,你可是归元派的人?”
影大人提着尖刀,收起一脸淫邪的笑意,满目痴迷的盯着姜仙凝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许久,言语温柔的道:“姜仙凝,你这容貌当真是绝色,若是不用你炼了仙丹,岂不是辜负了天道?”
“不过一个邪修而已,要杀便杀如何却如此多话!”姜仙凝狠狠瞪着影大人,眼中一片决绝并不惧怕。
影大人定定看了一会,提着尖刀转至姜仙凝身侧,自姜仙凝手臂上狠狠一割,顺势一阵刺痛自手臂传来,姜仙凝身体微微一抖,只觉一股温热的水流自手臂滑了下去。
不多时,影大人手中拿着一个瓷瓶自就姜仙凝身侧回转过来,脸上满是疑惑,又紧紧盯了瓷瓶一时才迟疑的开口:“那邪佛果真是以你的血杀的?不是你信口雌黄?”
“哼,”姜仙凝轻哼一声,冷冷道,“你何德何能值得我扯谎?况且我从未对你说过我的血有何功效,何来扯谎之说。你把我抓来不杀我,又取我的血?莫不是要喝我的血返老还童?若我的血有此功效我自己早就喝个够了,真真是可笑至极。”
影大人并不争辩,依旧细细研究着瓷瓶中姜仙凝的血,时而将瓷瓶举起观看,时而放在鼻前细细闻上一闻。摆弄了多时,影大人终于将瓷瓶中的血悉数倒在地上,又取了清水将瓷瓶冲洗干净,又一次拿着尖刀来到姜仙凝面前。
“你的血因何却是不纯?莫不是缺了些什么?”影大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尖刀再次割破了姜仙凝手臂。
姜仙凝狠狠咬着下唇,手臂不住颤抖,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不过才刚刚停止出血,便再一次被尖刀深深刺破。影大人再次用瓷瓶接了些血,依旧郑重其事的研究一番,又再悉数倒掉洗了瓷瓶,再次回到姜仙凝面前。
此时影大人面带瘟色,满面不解,此时一双俊俏的鹿眼此时竟是目露凶光微微泛着猩红的血丝。
“明明是个魔头,因何你的血却没有魔气?莫不是你在缥缈呆的久了,被姜衍洗练成了纯净之躯?还是沾染了仙气?”影大人细细打量着姜仙凝,紧皱眉头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你可是堕魔了?你要我的血可是要做祭祀唤醒什么魔物?”姜仙凝见影大人只顾自言自语,似是一时着了什么心魔,便趁机想要套出些隐秘。
影大人举着瓷瓶,在屋中来回走动,并不理会姜仙凝的提问。心烦意乱的踱了一时,影大人似是忽然开了心窍,满面惊喜的转过头来,欣然对姜仙凝道:“我明白了,定是少了恐惧,悲伤之情,若是并未尝过苦果却因何要堕魔?断然是少了绝望之情。”
说着,影大人忽的抬眼,瞪视着姜仙凝,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的道:“我在水牢中捉住了你,你可知晓你师尊和其他人去了哪里?”
姜仙凝不知影大人何意,并不答言。
“我捉住你之时,恰好姜真人破开了汲水狱的石壁,想要出来寻你。许是你会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只差一步,便能被众人救出。不过,你也不用太过遗憾悲伤,姜真人总是法力高强,但此地是我的地盘,自是由我说了算,那石壁虽然是个石门,但更加是个结界。此结界并不为阻拦,而是一个通道。你且来猜上一猜,这结界到底是通向哪里?”
姜仙凝依旧紧闭双唇,不言不语。
影大人倒是不甚介意,继续自言自语:“那结界是通向‘烟碧倒结一蚌珠’的,如此有诗意的名字,想来你是去过一次的。人若是入了去,若是不知法令无论如何是出不来的,前次若不是魑离相救,你师徒二人便早已被我取了仙气炼作仙丹。此次虽然入去的人多,但我略略改了此种玄机,便是有魑离在,他们一样出不来。只待月圆之日,被我炼作丹药便好。”
说着影大人自顾自陶醉起来,满脸痴迷:“世间之事总是有此纠结才算完美,那石壁自汲水狱中看来是个通透的石壁,若是不破那石壁便救不得你,只得眼睁睁看你被我活活捉走却无能为力,但若是破门便会掉入结界通道,一样救不得你。如今你师尊不但救不得你还将一众人等都困在烟碧倒结一蚌珠静静等死,不知姜衍此时心情如何?不过我倒是十分欣喜,你可是一样欣喜若狂?”
姜仙凝心中一阵酸涩,但心知影大人有意令自己悲伤愤怒,故此面不改色,之装作听不懂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