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岳一口气说完心中烦闷的缘由便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沉默起来。姜仙凝则是听得瞠目咋舌满面惊异,这剧情竟是比这丢在床上的话本子还要精彩几分。
“这女子可是要赐给三哥哥了?”姜仙凝小心收了收诧异的表情,怕刑岳因此更加沉闷。
“如今虽是不知要赐给谁,但无论是谁娶了这样一位女子,许是还怀着龙种,又顶着公主名头,这简直于刑家是奇耻大辱。”刑岳说着一拳捶在桌上,震得几个茶碗哗啦啦直响。
“三公子,为何这样羞辱之事定要安在你头上?刑家亦不是你一个子嗣。为何有些坏事就要你来担着?”碧痕忽的自门外插了嘴,竟是口无遮拦起来。姜仙凝暗暗打量了一番碧痕,想来碧痕竟是一心向着刑岳的。
“若不是我,是谁你便安心了?”刑岳转头看着闯进门来的碧痕,竟是满脸无奈。
碧痕亦是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这问题自是无法回答,只得忿忿得跺了跺脚,又转身出了屋门,狠狠抓起绣了一半的帕子,又低头绣了起来。
“我们才自佚城回来不久,宣武楼便又闹起鬼来,如今皇帝又莫名赐婚,不知这两件事可有关联?或许皇帝将如此一个女子准备藏在刑家,是对刑家器重,未必不是件好事。”想着近日来许多怪象,虽是心中很是疑惑,但心中还是存着些许侥幸和奢望。
“影大人为炼仙丹可筹谋十数年,如今又串通仙魔鬼妖四界胡作非为,残害百姓。敢如此妄为身后必定大有背景。此次赐婚断然与影大人脱不开干系,必定不是好事。”姜姜问曦不待刑岳接话,便冷言冷语打破了姜仙凝一丝的希望。
此一席话一出,三人瞬时安静下来,心中各有所想,只各自静静呆坐想着各自心事。
“此时圣旨毕竟未到,此事亦只是传言。当今要紧的倒是阿凝的去向。你到底是要继续躲在这偏院还是躲去无极洞?总要下个定夺才好。”刑岳见几人气愤沉闷,便一时丢了烦恼,岔开了话题。
姜仙凝低着头沉默了一时,吞吞吐吐的道:“以阿凝此时身份断然不会再回缥缈,但留在此地只是给刑家徒增祸端而已,还需想个其他去处。”姜仙凝捏捏诺诺说的声音不大,但二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增什么祸端?缥缈你也不去,这里你也不留,莫不是我们眼睁睁看你被影大人抓走才好?”刑岳忽然又恼了起来。
“若是你哪里都不愿去,为师倒是有个好去处,说于你听一听,看你可是要去?”
“姜真人快些说说看,还有哪里是好去处?”
“洪息大师处。洪息大师处最益将养魂魄,凝儿去那里略做调息便是再好不过。”
“那岂不是又要连累洪息大师?”姜仙凝依旧有所顾忌。
“我就知道,姜真人无论说去哪里,亦是不会空无一人,阿凝断然还是要问上一句,便是不会连累他人吗?如此竟是哪里也留不得的。”刑岳闻言更是懊恼,横眉冷目的挖苦起来。
“故此我们需得筹谋一番,不让外人知晓凝儿去了何处。”姜问曦却是并不着急,依旧云淡风轻的缓缓而谈。
“如何做?”刑岳见姜问曦似是要出谋划策,心中一喜立即凑过身来。
“众人皆是知晓我若出门左右皆是带着凝儿,故此我便一直留在凝儿院中做些假象,刑岳和刑少主二人假意外出降妖,其中带着凝儿即可。由你二人互送,一路上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刑岳听得连连点头,姜仙凝却是依旧衣服忧心忡忡的模样:“若是假扮我还在刑家,那不是影大人还是要针对刑家吗?”
“无碍,”姜问曦依旧淡淡得道,“待得刑少主二人将你送到泉峰寺后,我便回缥缈。此时便是影大人知晓你已经跑了亦是为时已晚。刑少主只需说你自己走了,然后假意寻找一番便可脱了联系。”
刑岳听得连连点头,立即站起身来,急匆匆道:“即使如此,事不宜迟,我此时便去找大哥,明日一早便出发,可好?”刑岳一边说着一边探寻的看了看姜问曦,见姜问曦稍稍点头,便几个箭步出了屋子奔院外跑去了。
待得刑岳走得远了,姜问曦亦站起身自怀中摸出姜仙凝在佚城送信用木鸟,轻轻放在姜仙凝手中。
姜仙凝低头静静注视着木鸟,当时濒死的感觉又忽的浮现在眼前,心中顿时紧紧得拧了一把。
“师尊,这木鸟只能用一次,如今不过是个普通木鸟罢了。”姜仙凝低声道。
“为师在木鸟嘴里放了几颗传讯丹,若是有急事捏碎便好。”姜问曦清冷的目光,直直盯着姜仙凝,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幽幽道,“为师此次不能护着凝儿,此时局势风云诡谲,这一路必然凶险,凝儿定要照顾好自己,到了洪息大师处只管修心养性调养生息便好。”
姜仙凝并不敢直视师尊,只微微低着头看姜问曦胸前一块刺绣的云纹,这云纹用银线细细绣成,凹凸有致精巧异常。
“凝儿此去又不知何时才能与师尊相见,师尊亦是需得保重,师尊此次醒转颇有怪异,虽是师尊不愿告诉凝儿,但无论如何师尊定要爱惜自己才是……”姜仙凝说到此,停了一时,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