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见聊的跑了题,眼看姜仙凝就要哭了。忙转了个话题。
“不要聊些有的没的,姜真人都还没有得道成仙,你我就不要为此烦恼了。如今还是想想那阴脉吧。”
姜仙凝却一时收不回心思,“那阴脉此时想了也无用,否则还召五峰六族作甚。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仙门之事。刑少主,你来说,魑离此人如何?”
刑风听得姜仙凝提魑离,心里有丝涟漪,道:“清月君,人如其号,清明皎洁。”
“那刑少主对战魔族之时,会斩杀魑离吗?”
刑风摇头:“并不会。姜小仙何出此言?”
“可是,人间传闻魑离仍然是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刑风眼神有些暗淡,“我眼中清月君光明磊落,从不杀无辜之人,也从未祸害人间。只是有一事……”
见刑风似有难言之事,姜仙凝更是好奇:“可是不能讲?”
刑风摇头,“不是不能讲,只是我一直疑惑。此事也是听我家老祖说起,当年大战鬼王之时,魔族本是一起杀鬼王的,不知因何缘故封了鬼王后,五峰六族和狐族又杀起魔族来了。清月君护着当时的魔君且战且退,跑到了揽岳山泉峰寺附近,清月君把魔君藏在山中,自己躲进泉峰寺。当时泉峰寺晓尘大师正在寺里驻守,这晓尘大师是泉峰寺法力最高的大师,众人都说大师若圆寂必留舍利在世间。大师见清月君伤重,便收留了清月君,并为清月君疗伤。身后追杀的众人想不到清月君会入到泉峰寺,一直搜了几天才上得山来。此时清月君的伤竟好的差不多了。清月君见众人追了上来,便用晓尘大师做人质与众人对峙。众人见有晓尘大师,并不敢上前,清月君便捉着晓尘大师下山去了,谁知行得寺门口清月君竟然剜了大师的佛心莲花,自己跑了。这佛家的佛心莲花,就好似仙山上诸位的金丹,一旦没了佛心莲花,便再修多少年佛法也成不得佛结不了佛缘了,连普通小沙弥也不如。”
姜仙凝和姜若清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原来这故事说的是他。”
刑风奇道,“什么故事?”
“教育弟子不要亲魔族的故事,就是说有位大师救了魔族却被剜了佛心莲花的故事,所以魔族得必诛之呀。”
姜若清插嘴道:“刑少主,还是先说说晓尘大师和魑离后来怎样了?”
刑风继续道:“晓尘大师被众人救回,并未做任何解释,自闭关修养去了,后来晓尘大师改了法号称‘洪息’。此事之后鲜少有人再见过洪息大师,当今皇帝亲道远僧,又没了高僧住持,泉峰寺近些年也就日渐冷清了下来。清月君下山时寻了魔君,回了魔族,这魔君本就修正魔息与人间鲜少瓜葛,此后也就寂寂无闻了。只是关于魑离,便落了个魔头的名声。”
众人皆默默不语。心头涩涩不通。
许久,姜仙凝悠悠的道,“这可能就是师尊说的,世人皆有心结,心结郁郁即为劫。也不知师尊可有难以度的劫呢?”
刑风犹豫了一会,“若说到姜真人。还是有一段传说。你可要听?”
姜仙凝一听,立时睁大了眼睛:“那是自然,关于我师尊的事,尽数道来即可。”
刑风想了想道:“你们可知姜真人为何道号寂清真人?”
众人皆摇头。
“百年前,姜真人还是孩童,那时节是姜真人的师兄净空真人执掌这云隐仙山。当年大战鬼王,五峰六族狐族仙家都尽数参战,净空真人也带着姜真人参战。姜真人七岁结丹,仙资自不可量。小小年纪在仙界五峰已是声明在外。当时鬼王被服,阴气被抽离体外,只是这阴气太过霸道,并不能除。于是仙山上便有派门提出把阴脉镇压,如此便可把鬼王也镇于他处,使其与阴脉分离不能作恶。”
众人皆点头称是。
刑风继续道:“当年众人,也如此,都觉此法甚好。但此镇压之法需一灵脉做引。此灵脉需是天资卓绝之天赋灵脉。于是众人便想到了姜真人。姜真人七岁结丹,天资卓绝的天赐金丹自不必说,当年十几岁,已至分神期。于是,众人便要净空真人使姜真人自剖金丹化神,镇压阴脉。”
讲到此时,姜仙凝心头突然一阵刺痛,胸口仿佛塞了一顿棉桃,“之后……又如何?”
刑风叹了口气,“姜真人当年虽只十几岁,但心思缜密,心事慎重。净空真人自是不会答应,与众人辩论,护着师弟。但众口铄金,又岂是他净空真人一张嘴可以逆转的。众人皆是咄咄逼人,净空真人将师弟护在身后,众人见净空真人将师弟护在身后不肯献出金丹……”刑风说到此处,却吞吞吐吐不再讲下去了。
姜仙凝心中愤懑不已,正待催促,只听姜若清道,“刑少主,你莫要吞吞吐吐,是不是他们对师祖动手了?”
刑风沉默一阵,思忖一阵,轻声道:“恐怕是的,我家老祖也没有细说。”
姜仙凝心中涩索,已经湿了眼眶,道:“师尊……师尊当年……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怎能……怎能……逼着他剖丹?”说不下去,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
众人皆是垂首不语。
少顷,刑风依旧叹了口气道:“净空真人一人之力无法护住姜真人,被众人打伤。姜真人虽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便也站了出来,答应众人剖丹作引。”
姜仙凝听道此处早已泪水涟涟,口中喃喃道,“你们怎能……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