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如此蹊跷之事,苏某决定亲自前去查看一番。他既无伤人之意,苏某也未带任何法器,只带了两个亲信弟子,素衣常服,只道前去拜访一番。”
刑岳道:“此次前去如何了?”
苏宗主便又拿出那方绢帕和那柄扇子:“这便要说到这两个物件了。苏某带着两个弟子,日落之后便去了乱坟岗。那乱坟岗远远望去一片娇艳的花海,朵朵花枝随风摇曳,哪里有一丝荒坟野冢的感觉,只怕是皇家花圃也不过如此。
苏某带着弟子,嘱咐好弟子不要有杀气,此次只为拜访,便步入花丛。初入得花丛,真真是一派好风景。月光下花烛摇曳,一片晶莹之色,那花瓣粉雕玉琢一般,泛着淡淡光华。若是凡人到此,真真是好似入了神仙之境。只是一片花海汪洋,一望无际,不辨方向。苏某便教弟子不要乱跑,只在原地等候。
不多时,便有人传音,道‘客人此来,是要探奇还是吟诗作对?’此声音虽酥麻软糯,但却感觉有些沙哑。
苏某自是不敢怠慢,便答道‘鄙人四象宗宗主苏允苏善可,有百姓说有位仙人在此饮酒作乐,鄙人特来探问探问。鄙人是武习世家,不通晓诗词歌赋,还望这位仙人见谅。’
苏某说完此番话,那花妖便好似有些恼怒,说前次有个道士前来绞杀于他,我等可是同道中人?
苏某便说‘前次只派过弟子来探看一番,结果睡在花中。想是叨扰了仙人,顾此次苏某特亲自前来,还望能与相见。也好协调协调,以免附近村民怨声载道。’
苏某说完,那花妖便不言语了。等了大概半盏茶时间,突然眼前现出一条五彩小路。我三人沿着小路,入到花圃正中。花丛中有一小案,案后坐一男子,此男子长得真真是风姿绰约,温婉妩媚,比女人更多一分刚毅,比男人却多一丝柔美。那人穿着白衣襦裙,散着头发,发鬓插一朵红花,真真是个男儿身的牡丹仙子。”
刑岳笑着道:“听苏宗主如此形容,刑岳倒真是有些动情呢。苏宗主倒是见了真人,是否也生出些爱慕之心呢?”
苏宗主干咳几声,不回答刑岳,倒去喝茶。
旁边姜若清,道:“刑三公子倒是好雅兴,男人女人都是爱得,只苏宗主嘴上一说,你便又要去寻知己了吧?是否若引你为知己,你便断袖也无妨?”
刑岳呵呵的笑着:“我还是喜欢姜仙凝的。这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若非要断袖,我不是说了,定不负你嘛。”
“你……你……无聊!”姜若清又气呼呼的转开了头。
刑岳却笑呵呵的对苏宗主道:“苏宗主,这花妖可是个好龙阳的?不然总是留宿男人做甚?”
苏宗主道:“这花妖并非风流无度之辈,他留宿之人皆是喜爱吟诗作对,把酒言欢之人。其余那些下流之徒,都被他以花障推到花丛之外,睡到旁边路上了。”
姜仙凝自言自语道了一声:“这妖倒是风雅。”
苏宗主接着道:“自是。若要听他讲的故事,便更觉是个多情风雅之人。”
刑岳饶有兴致的道:“快些讲讲。定是个好故事。”
苏宗主叹口气道:“唉!当真是个好故事呀!这花丛中的,当真就是个花妖,是高山崖边一株紫藤。绕树而生,吸天地日月之精华,紫藤渐渐可以终年开花而不败。
不知过了多少年,紫藤缠绕的那棵树死了。紫藤只能依树而生,不能独活。紫藤的根长在枯树之上,也不能移动,便只能默默等死。慢慢的,紫藤没有水没有营养,很快就要枯死了。这时,一个小女孩出现在紫藤面前,轻轻把它的根从枯树中分离,慢慢把它捧下枯树。带回家里,把紫藤绕在家中最好的杉树之上。杉树中汁水充裕,又在院中向阳之地,紫藤很快又恢复了元气。发现自己住在一个女孩闺房的前院里。
这个女孩便是来求助的张大户家的小女儿,唤作霁芳。张大户家有兄弟两个,弟弟在朝为官,这张大户凭着胞弟的关系,也是富甲一方。霁芳姑娘本应是身娇体贵,穿金戴银的大家小姐。怎奈却是张大户带回来的野丫头。因为母亲死了,才带回府中收养。
张大户的正妻是府台家的千金,远近闻名的妒妇。但张夫人当着张大户的面,一向装的贤良淑德。张大户外出经商,通常一去半年,这妒妇那时才会露出真实嘴脸,每日以虐待家中小妾为乐事。小妾们虽苦不堪言,但老爷一走半年,若是告了大夫人的状,待老爷走时,怕是更加难熬,便都忍气吞声不敢多言。这老爷为了家中清净,即无人来闹,便是有些风声,也就装作不知。
霁芳才到张家之时,只有九岁,张夫人便装作贤妻良母,白般对霁芳好。吃食是最新鲜的,衣服是最光鲜的。霁芳还道后母做到如此,日后必定加倍孝顺。如此过了半年,张大户又要出门。出门时还交代妻子,一定好生对待霁芳。张夫人嘴上百般应承。
谁知,张大户前脚才走,张夫人立时就变了脸。先是让霁芳刷屋里恭桶,然后断了霁芳屋里吃食,每日只送些馊饭冷茶。霁芳不知继母为何如此,只默默忍着不敢抱怨。
张夫人见霁芳毫无反应,便更加生气。从此,柴房里的杂活,打扫茅厕的脏活,浆洗衣物的累活,全都落在霁芳的头上。张夫人见霁芳不吭一声,任劳任怨,越是来气。竟拔下头上簪钗戳霁芳,还不断出口侮辱。其他妾室虽看着霁芳可怜,但张夫人自从开始折磨霁芳便没再找过各房妾室的麻烦,小妾们都怕引火烧身,也都无动于衷。如此,霁芳便一日挨过一日,只盼爹爹能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