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姿闺房布置的十分雅致,插屏,烛台,香炉,屏风各个都别具一格,尽显主人高雅情趣。此时吕天姿摔伤了腿,正躺在床上休息,淡绿色的纱幔挡住大半个身体,吕天姿面朝内躺着,听见有人进来,也不回头有些不耐烦的道:“又是谁来了?”
吕夫人道:“天姿,有位小仙姑来看你。”
吕天姿听闻是母亲的声音,便回转身撑着床边要坐起来。
初时吕天姿背转身说话,声如莺啼委婉动听,此时一转过头来,姜仙凝心中顿时一紧,这容貌还当真是见者掩目呀。姜仙凝强自压下心中惊异之情,对吕天姿挤了些笑容,拱了拱手。
吕天姿见母亲带了个如此美貌的小仙姑进来,脸上难以抑制的堆满笑容,咧开大嘴吐气如兰的道:“仙姑可是有秘法能让小女变美?”
姜仙凝道:“正是。”
吕天姿一听更是开心,在床上挣扎了一下,饶是腿疼,便又倒了下去,再又挣扎着起身,道:“仙姑,快请坐,天姿起不得身,仙姑有些什么秘法,快快道于天姿听一听。”
姜仙凝坐在吕天姿床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吕小姐,小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只怕姜某说了,吕小姐未必爱听。”
吕天姿道:“只要能变美,无论仙姑说什么,天姿都爱听,只要仙姑说的出天姿便也做得到。仙姑尽管说来。”
姜仙凝假意挂着一脸高深莫测:“小仙看吕小姐的丑并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吕天姿听完果真脸色一变:“仙姑此话怎讲?天姿虽是爱美,但从未伤害过别人,怎得心里丑呢?”
姜仙凝道:“吕小姐可知齐宣王之妻钟离无盐?”
吕天姿摇头。
“吕小姐按我说的秘方,若能做得九重时,小仙便再来拜访给吕小姐讲钟离无盐的故事。若是吕小姐不能到得这秘方的第九重,美貌之事就休要再提了。”
吕天姿想都没想便道:“天姿定能做到九重,仙姑但讲便是。”
姜仙凝要了纸笔,写了几个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
写完姜仙凝把纸递给吕天姿:“此九样才艺吕小姐若都能做到出人头地方才算得完了九重。那时小仙自会登门再访。”语毕,也不等吕天姿应声,便转身道别。
姜仙凝出了吕府,想想第二件事也算做得了,只待吕小姐才艺加身之时来取钱便可,花若纤那边也需得等待,这边拿了钱才好去那边行事。这两件事也算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两桩似是都有些难度,姜仙凝想了想,还是先去城西王公子家。
姜仙凝站在王公子家门口,王公子家中只有一座毛草房,大门已经有些破败,只能虚掩着,屋顶毛草被风吹走不少,很多地方黑漆漆的椽子若隐若现。细细思量,这王公子的事还是需得做个局,如今也使不得法术,若是能入梦便是最好的。
正想着,草房边上一条小蛇自草缝里钻出,扭着身子爬开了。姜仙凝看着小蛇,顿时心中一喜,自袖中又把一堆符篆拽了出来,一一翻找一番,果真‘梦幻’还是有的。姜仙凝依然割破手掌,把血擦在梦幻上,将梦幻贴在草屋门楣之上,自己也抬脚踏入草屋之中。
此时草屋中欲望幻境已渐渐扩散,王公子正在草屋中“苦读圣贤书”,姜仙凝推门进来王公子并未发觉,依然口中默默念着书文。待不得多时王公子便会因得欲望而觉得自己已功成名就,姜仙凝此时只需推波助澜便好。
姜仙凝轻身走到王公子桌前,道:“王公子,小生给公子道喜了。”
王公子抬头疑惑的看看姜仙凝:“何喜之有?”
“王公子不知吗?你已高中状元,不日便要去京城上任了。”
“殿试也都过了吗?我怎得想不起来?”
“王公子太过专注诗书,考试之事已经忘记了吧,今日小生正是来给王公子道喜的。”
王公子听了姜仙凝所言,歪着头想了一会,似是忽然了然于心:“到真好似有这样一事。王某真的高中了吗?”
“正是。王公子请看,这不正是朝堂吗?皇帝正等着给王公子赐花呢。”
姜仙凝此话正是王公子心中期盼,稍一引导,王公子面前便现出一派朝堂之色,皇帝高座龙椅之上,正看着王公子似是眼中还有些笑意。
王公子心中大喜,急忙朝皇帝一跪,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草民叩见官家。”
姜仙凝因同在梦幻之中,亦可看到王公子心中所幻之景。只等他当了官再慢慢引导他幻境。
王公子梦到自己当了地方官,每日断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亲戚朋友轮流前来奉承,官场同僚日日吹捧。姜仙凝看得心烦,在旁边插嘴道:“王大人,你在此只断些民间案子,家中老母却是清贫,身体不好也无人照看。”
王公子道:“本官俸禄有限,除去日常开销都给了家中,怎得还是不够?”
姜仙凝摇摇头:“王大人看看其他官,都是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家中仆妇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可是大人却是两袖清风,只凭这一点俸禄能做得什么?说起来老夫人还生了个当官的儿子,却孤苦伶仃一人在家挨日子。真真是可怜。”
王公子道:“依你所说,本官当如何?”
姜仙凝故作神秘,悄声道:“大人可知,其他官是因何能够如此光鲜的?”
“因何?”王公子听得不明就里。
姜仙凝顺势自怀中拿出一个布袋:“这是刘员外送的,为的是他那打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