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板,楚玉峰凶险您也是知道的,楚家家主和大少爷在三年前都曾经在那里吃过亏,为何您还要挂出这块木牌?”
杏仁庵的后堂是一间布局精致的待客之所,楚离涯的手指轻轻点在花梨樟木茶几上的一盏白瓷茶杯上,只觉得触手温润清凉,瓷杯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墨竹栩栩如生,甚是精巧。
蔡老板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端起瓷杯呷了一口,“不答反问,“那么离涯姑娘见了我这木牌,便进来了,难道纯粹是因为好奇心切?”
离涯脸一红,觉得不好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急缺钱到处找一切可能生财的法子,只好敷衍说道,“确实有些好奇,明明知道此处光是知道这些药草的人都没有一半,更不会有人身怀此物,却还是挂出这样的牌子,难道不怪么?”
在稍具有修行底蕴者不超过二三十个的紫烟镇,修士之间虽有实力强弱,也互相都是难得的同类人,所以对于年龄阅历差异之间的鸿沟,反而较之一般人要浅些,蔡泰安性子本来平和,离涯又和他同为修行者,他自然不轻视对方是个小姑娘,态度诚心道,“我也是没有法子,才有些病急乱投医之意,这四味草药离了自身土壤超过四个时辰便会灵力全失,决计不可能从外地引入,眼下正巧有份二十年一遇关于楚玉峰天赐时机……”
不得不说楚离涯听到这里只觉得十分糊涂,难不成这蔡老板有什么难言的病症伤势需要这些草药救命?但眼前的蔡泰安红光满面吐息长稳,哪里像是重病需要急救的样子?而且时机又是什么?
“离涯姑娘有所不知,我半生安泰有些修为,又承着份微薄家业,夫妻恩爱和睦,儿女双全,自当感谢感谢老天赐的造化,只是我仍有件舍不下的心事,”蔡安泰苦笑一下,道,“我修为有限,也难有再突破,百年之后必将归于尘土,死去元知万事空,却放不下儿女将来。小儿完全从了他娘亲只是普通人,小女只继承了些微杂乱灵息,但若是有了灵药清身洗髓,说不定能勉强能在修仙一路上走个一二,将来也好扶持家业。”
离涯听了点点头,蔡老板的顾虑不无道理,这个中年男人的修为明显要高于她,所以她也看不出蔡泰安的修为是几何境界,不过能独自坐镇杏仁庵,想也不会太低,但无奈儿女都没有修仙太好的资质,蔡泰安百年后,杏仁庵的境况,实在不妙……想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落入楚家手中吧。
楚离涯也是明快人,喃喃道,“蔡老板,我名上也是姓楚蔡老板对我说这些……无碍么?”
蔡泰安颇有些意味的笑了笑,“离涯姑娘虽然姓楚,刚才对这个姓氏却很有些抗拒之色,而且每年楚新楠带着家族中所有有修为的子嗣前去楚家祠堂拜祭的时候,从未见到姑娘。”
楚离涯勉强也笑了一下,“我虽名为楚离涯,但说起来确实和楚家关系不大,那么蔡老板可愿意和我说说二十年一遇楚玉山的机遇是怎么回事?”
“楚家培养修行者的原则是灵息愈澎湃,发力愈刚猛,杀伤愈强大愈发的受重视,也是如此,他们家的修士说的是修仙,不过是一群空有修仙之名的打手罢了。”蔡泰安收起笑容仿佛说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岂不知修仙有多派分系旁支,包罗万象,变化万千,若是慧根通透,道德严整,悟性了得,一饮一啄,吃饭穿衣,琴棋书画皆可得道,仙之大成,来往天地,逍遥自在,博古通今,云淡风轻,哪是一帮只知用仙法争权夺利的人能企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