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离涯耐心教了穆非城半天,总算把天池珠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的时候,离涯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道长老就是长老,就算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破孩,坐实了这个名头,待遇都是没的说的。
先不论那一叠各色符篆和十几瓶各种奇怪的丹药,那四片玉简穆非城认不出来,不表示楚离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光是上面淡淡流淌的灵蕴波动来看,都是绝非凡品的仙术功法,以及一些各色其他来不及细看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去。
“……这些都是啥?”
穆非城一脸茫然的随手捡起一片玉简,“什么东西?”
“……”离涯看了一眼地上的琳琅满目,不禁有些头痛,“非城,先把收起来,等到安稳了再找个僻静处慢慢的看,现在这地方很难不被什么人撞见,被人瞧见了你身上有这些东西,总会有麻烦。”
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楚离涯很明白,有些东西本来应该属于你的,可是因为你不够强,所以可以轻而易举被看中它的人夺走,就像自己幼时爷爷曾经为自己抓来一只浑身雪白可爱叫不出名字的鸟雀,叫声那样清脆动听,自己编了个竹笼儿天天对着发痴似的逗弄,偏偏堂小姐楚沫里瞧见了,非拿了去,然后又听说当天晚上就在逗鸟的时候被鸟啄了手。
第二天楚离涯在厨娘倒泔水的地方看到了被开水烧烫的一堆鸟羽,依旧雪白可爱。
心爱的东西被夺走了,说不出一句抗议的话,喜欢的小鸟被做成了瓦罐汤,而你只能站在泔水桶边默默流眼泪。
看到穆非城还是有些不明就里的神情的时候,楚离涯突然有点明白了袁深雨宁可抽出自己一丝生魂伴在穆非城左右的良苦用心,像穆非城这种如同白纸的人,想要在这复杂深沉无比的门派中生存下去,若没有袁深雨的一力庇佑,简直是个笑话。
穆非城此时却并不知道楚离涯心中在想些什么,把东西依次放回天池珠中之后,对楚离涯说道,“离涯,不是说今日我们要去拿什么‘名牌’么?要不和我一起去?”
“当然。”
诸般事宜都是在那紫气前殿完成的,和前一天一样繁琐,到最后穆非城的耐性几乎被耗光了,这才领到了一副不知是什么质地,看着有些像实木但是掂量起来要重的多的青黑色名牌,上面镌刻着葫芦祥云的图案,和玄修、和浦身后的花纹别无二致,还有各自的“名字”。
“玄城……玄涯?真是和那个家伙一样的?”
穆非城把自己的名牌看了看,又把楚离涯的拿过来看了看。
“这就是我们的道号了呗,玄修以后可就是我们的师兄了……你别老是一口一个那家伙的。”
穆非城突然转过头来,停住脚步看向楚离涯,“……怎么回事?离涯,你有没有感觉很热?”
“……很热?”
“好像是你很热。”穆非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你身上在冒热气。”
楚离涯愣了愣神站在原地,手掌一合,神随心动,将游走周身的灵力归总收敛,调理顺路。那副样子活像在楚玉峰上她吞下了血莲葵的时候——只是脸上的烧红没有那么浓厚,而是淡淡的一层。
“……离涯,你到底怎么了?”穆非城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挥了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