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卿珏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开始是有些迟疑,然后就是好像被一棍子打醒似的,无比的惊恐慌乱,所有的光剑崩溃消散成了虚无的天光。
螭吻眼前黑一阵红一阵,几乎没站住,嘴里又吐出几口血,对着赶上来诚惶诚恐准备扶自己的卿珏强硬的摆了摆手,“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她是谁?”
“我……”
“咳咳咳……”螭吻也没空跟她说的更多,回头去检查躺在地上昏迷多时的重埃,精致的小脸上血糊糊的一片,整个上身也浸透了鲜血,伤的十分严重,而且衣裳上还有焦糊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是火灵部分反噬的痕迹。“重埃?”
卿珏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急的几乎要哭。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记得好像是重埃对她发难,先进攻她的突然就天旋地转眼前模糊一片,然后鬼使神差的,之后的事情自己好像梦游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法控制,从梦境之中挣扎着醒过来的原因是她突然看到了螭吻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幽蓝的冰盾被狠狠击碎,螭吻的血刺伤了她的眼睛。
身体好像恢复了所有权,但是也同时脱力般的失去了对一切光剑的控制,明灵素迅速溃散,果然不是普通情况下的她能控制的。
刚才果然是中邪了吗?卿珏愣愣的想着,自己在干什么?打伤了一个贵族家的千金?而且……螭吻殿下好像还和她很熟?
螭吻帮重埃简单看了一下,内脏都被剧烈的明灵素震伤,大量出血,而且自己的仙术被打断造成了反噬,总而言之情况不容乐观,对于自己未来要成为自己妻子的人,螭吻还是很费些心的,尽管自己也是伤的不轻,还是喘了口气就俯身抱起了重埃,向着赤玉的宫殿走去,毕竟自己不擅长疗伤,重埃搞成这样,也只能请师父想办法了。
“殿下……”卿珏跟在后面跑了好几步,“殿下,我、请听我解释!”
“……”螭吻停下脚步,“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我……我,不是很清楚……”
卿珏倒是没撒谎,她对重埃只见过一次面,知道好像是个很不得了出身的贵族,但是到底不得了到什么地步,又有什么意义,她确实不知道。
“算了,但是,你这次真的是惹了大麻烦了。”螭吻冷冷的说道,嘴里抑制不住的又吐出一口血,“好自为之。”
“啊?我……”卿珏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殿下,我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她先……先打我的,我本来没想着还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动起来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殿下……”
“挺厉害啊,重埃是重明鸟,火灵暴虐,我在她手下都不一定能讨到太多便宜,你真有点本事。”
卿珏跟在螭吻身后,亦步亦趋的和他一起走向赤玉的宫殿。
“她是重埃,重明鸟一脉的下一任族长,也是我未来的妻子。”
螭吻突然说道,让卿珏整个人都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震悚了一下。“殿下……?可是您……才三十岁……为什么这么早……”
“我是妖王,需要一个优秀高贵的妻子,尽管我们依靠化生卵来传承生命不需要繁衍,但是一个伴侣却能帮助我们完成很多事情,重埃有足够的天赋和灵力,所以我对这个人选很满意,早些定下来也不错。”
“……”
“你打伤的是未来的王妃殿下,胆子也不小。”螭吻的口气已经听不出来是嘲笑还是别的,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轻松的事情,又像是愤怒过了头反而云淡风轻的近乎戏谑。
“殿下……我……”
卿珏脸色发白,手指捻着自己的衣带,走路的步子也乱了晃了,好像踩着棉花似的,膝盖又酸又胀,她很希望有谁在这个时候能过来扶她一下,否则很可能下一步她就会摔在地上。
但是离她最近的只有螭吻,螭吻怀中抱着血肉模糊的重埃,自己也伤的挺狼狈,这一切,都是她卿珏造成的。
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更没有那种决绝的手段狠心,卿珏是个胆小卑微的人,怯懦已经因为卑贱的血脉深深的烙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尽管她现在变得美貌而强大,骨子里的东西却没办法改变。
她突然觉得很冷,明明身上还有被重明鸟的火焰灼伤隐隐的痛感,但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寒意让她打了个颤,明明就离她几步远的螭吻的背影看起来那么遥远,一伸手似乎就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