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楚离涯顿了一下答道,“刚才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眼前好像一花眼皮一跳,总觉得怪怪的。”
“你多心了。”南宫君知笑道,“别太紧张,幽兰谷里隐匿了大量修仙弟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们刚刚从那里出来,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总觉得人太多的地方不适合探查啊。”
“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个五灵星台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而且这么多修仙弟子聚集在这里应该也是诸位掌门授意,他们这到底是在准备啥呢?”
“不清楚,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先找个僻静的地方歇会儿吧,也不急于一时,稳妥点的好。”
两人离了幽兰谷是迅速决定下来的事情,那里人太多,就算仗着自己的修为比普通名门弟子高些也不会长时间停留在那么多人的地方,而且现在泰山上局势还不是很清楚,因为在楚离涯的心中,元涧是和夏溪泽风衣澈对立的一派,连带着对道之盟也有些微妙的膈应,所以这次上泰山简直是抱着有些敌对的心态,南宫君知则要好得多——要不是他的名声还没有洗白实在不好露面,大概早就奔着连昧在的无影阁去了。
大晚上的两个人也没找别的地方,就直接坐在断崖的一块岩石上,看着漫天的星光各自调息,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和隐蔽之术也是消耗相当大的事情,考虑到泰山上发生重大变局的可能性很大,两人并不介意用一晚上来恢复自己的体力,楚离涯和南宫君知都不是很想睡觉,两人是修士,几晚上无眠倒也不算什么,只要凝神调息也能够起到休息的作用。
“……”
“楚姑娘,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是在想什么啊?”
在想什么呢……楚离涯的眼睛又跳了一下,白天那阵突然冒出一阵冷汗的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心上突然被人刺了一刀,但是来的那么突兀没有来源又让她觉得很奇怪。
直觉这个东西,说信,就有,说不信,好像也能解释为幻觉,至于到底是什么,楚离涯默默在脑海里把自己担忧的东西过了一遍,发现好像都不太符合,那种条件反射似的感应自己以前好像都没有过这样剧烈的,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楚离涯暂时没有回答, 南宫君知也不尴尬,反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的师父瞿凌说不定也在泰山上呢,还有掌门连昧前辈,想想现在我们之间只隔了这么点距离但是还是不能去见他们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的,如果这一次明灵素的事情我能做到点立下功绩,再洗清楚自己背负冥心蝶的莫须有罪名,说不定我还是能回到太和宫的,虽然师兄不在了,我还活着。”
“那么陈夜修和袁深雨事情……你……?”
“这不矛盾,现在我连他们俩在哪儿都不知道,而且你也说了现在是飞蛾扑火,就算我很喜欢扑火也没那么着急,”南宫君知自嘲般的笑了笑,“也许他们真的难以超越,但是我会全力去拉近那个距离,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很长甚至是永远,但是除非我的寿命走到尽头,否则我都会一直一直以它为目标,永远不会忘记。”
“……你是真的对太和宫感情很深。”
“楚姑娘难道就没有感情很深的东西吗?”南宫君知看了楚离涯一眼,“就算是失魂落魄,前途昏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是无论如何何时何地,都永远不会从脑海里消失的东西,努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东西,每个人……都会有那样的,愿意为之拼命的东西或者人吧。”
“……”
听到这里楚离涯难免的想到穆非城,如果这个世上真的要说有什么让她能在心底世界第一个想起的人,那必定是穆非城,就像自己因为朱雀式冲击心火之门,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看到幻象一个道理……但是这么说好像又没有什么理由,毕竟这都两年过去了,连点联系都没有,好像就此断绝来往一样,楚离涯了解穆非城那个性子——典型的对谁都好等于对谁都没好,能在楚离涯最困难的时候照顾楚离涯也能为了灵陵不惜将幽魂带在阴性体质的自己身边,为了袁深雨二话不说直接前往月窑岭折仙草,偏偏楚离涯又哑巴吃黄连似的没办法说出口。从心底来说楚离涯需要的确实是一份特殊的喜欢和对待,但是指望穆非城他能读懂这个意思,简直难于登天。
所以说还是不能强求,那个时候选择放手楚离涯也没有后悔过,至于遗憾,人生在所难免。
只是有生之年……还是希望能够有至少一次的重逢吧,或许那个时候他已经苍老了,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而自己不断修行成百上千年的寿命却是很简单事情——这让她又忍不住开始分心那个时候随口问起南宫君知的话,普通人如何延长寿命死而重生之类,多多少少是有些别的想法,但是又觉得有些无味,偌大红尘,谁知道穆非城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