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鲜啊,要不咱在换个法子,跟你外公一样改成了水秧苗,村里都是用那种法子养苗的,你用旱地,怕是长不出来了,可别白白糟蹋了稻种。”
“小鲜啊,要不我再去跟村长要写稻种,在旁边再养一床。”
到了最后,也就是第十天的样子,诸时军迟种下去的秧苗都已经可以分种插秧了,莲嫂再也沉不住气了,你说小鲜那伢子才七岁,咋就那么沉得住气,“小鲜啊,要不你跟莲嫂一样,不要种稻谷了,干脆种些芋头番茄,那些玩意儿好种。”
小鲜也憋不住气了,倒不是因为地里的稻种,而是因为莲嫂的啰嗦,“莲嫂,你别念叨了,明天,就明天一大早,你去地头看看,一早准保就能看到稻种发芽了。”
莲嫂还是不信,你说小鲜那娃咋就那么爱面子嘞,不过这话莲嫂可不敢在小鲜面前说起,你看人家爷孙俩,各种各的地,谁也不问对方的地长得怎么样了,各自的底气都很足,她一打下手的,也实在不好插手。
话虽如此,第二天一大早,莲嫂还是比往常提早了一个小时,跑到了村头的那几亩地里瞅了瞅,这一愁,还真是看出了点名堂来,地里的秧苗长出来了,不大的三分地里,长出了近千棵的秧苗。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了小鲜被迫去寺庙“上学”的前一天,再站在了葛村的地头时,放眼看去,满目的绿油油,秧苗的叶子足足比其他地里的秧苗大了三倍有余,高度也比诸时军的分秧苗高了一半,用了简单的话来对比,诸老爷子的那亩秧苗是娟秀的江南少女,而小鲜的那三分秧苗就是典型的东北壮汉。
待秧苗都长到了十公分长短的样子后,就得开始插秧了。原本打算的一亩多地的稻种,养成了秧苗后,看着势头,种个三亩地不成问题。
秧苗成熟后,就该分秧了。莲嫂可不肯让小鲜帮忙,说是地里有蜇人的蝗子,就找了几个和她一样闲赋在家的葛村妇女,一人送了五个家养的鸡蛋,各自拧了条湿毛巾盖在了斗笠上,又挽裤管口,齐了几个人的气力,一起下了地,把长势喜人的稻秧从秧床上移到稻田里。
小鲜不能下田,就站在了田埂上,看着大人们插秧。只见莲嫂手里抓着一小垄的秧苗,脚肚泡在了水里,用食指和中指分开了苗,大拇指往了水里的软泥轻轻一按,秧苗就服帖地进了水田。
秧苗是按着顺序从西往东插的,小鲜看得手痒,又不好逆了莲嫂的意思,就抓了把秧苗在手里。手中的秧苗根须发达,叶脉分明,只见小鲜的手瞅准了水田的一处空,秧苗呈了抛物线的一划而出。
稻秧稳稳当当地就入了土,激起了一小片雨花似的水花。莲嫂见了,,朝着地头叫了几句后,也就罢了。小鲜听了哪肯停下,手里的秧苗就跟邻家小花脚上常玩的尖子一样,一株一下,飞向了水田的各个角落。只要是看准了距离,“飞秧”种下去的秧苗,长势可是一点都不会比寻常的插秧差。
原本预计需要一天的插秧时间,在了小鲜的“干扰”下,缩短成了半天。莲嫂还不放心,特意将三亩地的秧苗都查了一遍,在确定每株苗都插得蹦儿背直,她才上了田埂。
插秧那会儿,诸家屋后的白梨树也大丰收了,诸老爷子给村长家,三狗子家分了几斤,又打算过几天给李家和大巫师也送去几斤。都算好了后,再再点了点剩下来梨数,竟还余了三百多颗。
“可真是奇了,这棵梨树去年才结了多少果子,今年倒是梨子的大年,”诸时军想了想,留下了一些给家里,又将剩下了的梨子,交给了三狗子,贩到了山下。
“老爷子,该卖个啥价钱?”三狗子下山前,还问了句。就算是不知道行情的三狗子也知道这会儿全国各地的梨子树才刚冒出了花苞,挂果可还有好一阵子,早上市的水果,按理涨个块儿八毛是正常的。诸家后院的梨树结出来的果子密密麻麻,越冬结的果,贪嘴的鸟雀都还没出巢,往年被鸟啄得坑洼的果子,今年每颗都长得很是匀称美观,用右手掂着一个就有一斤重,那味道就更不消说了。
“就比市面上贵个一块好了,可惜已经过完了年,要是能赶上过节时上了市,那行情就不一样了。”诸时军让村里的木匠编出了几十个柳条筐,又垫上了稻草,搬上了三狗子的中卡。
这阵子老爷子身体好了,办事都喜欢亲力亲为,都赶得上村里的年轻小伙了。
三狗子就载着满满地一车梨子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