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黄腾冲背着手在别墅里踱来踱去。
过去的两个月对他来说可真煎熬,而这份煎熬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棘手。
说来说去,都怨那两个来自圣心中学的女学生,如果不是她们胡乱闯了进来,丰鸟就不会在艾莎等人面前露了痕迹,更不会别那个叫做诸小鲜的女学生剃光了羽毛,没了羽毛的丰鸟,萎靡不振,一点功效都没了。
深谙鸟兽之道的艾莎借机说,丰鸟受了惊吓,如果不及时治疗,早晚会绝食身亡,黄腾冲在艾莎半是劝诱半是威胁的游说下,将丰鸟交给了艾莎,由她带回美国做治疗。
没有了丰鸟的帮助,黄腾冲名下的家养殖场无论是牛羊鸡鸭养殖还是水产品养殖的,产量都是大减,往年盈利不少的延庆奶料场整顿到现在,都没能开业。
再加上密云水库的那些冒牌大闸蟹,黄腾冲已经是锅上的烫脚蚂蚁,团团转了。在大闸蟹开始养殖后不久,黄氏就和北京和天津的多家星际酒店和国宾馆签下了供蟹的协议,眼下距离九月交蟹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密云水库里的那些蟹却都是冒牌蟹。那些酒店的采购经理可都是行家,就算外表蒙混的过去,一吃味道就尝出来了。
“不成,我得催催艾莎小姐,她说她有法子帮我的忙,”黄腾冲连忙打了个电话。
打过了通电话后,黄腾冲的面上多了分喜色,对着电话就点头哈腰了起来,“谢谢艾莎小姐,丰鸟的实验完全没有问题。替我向瑟琳夫人问好。那个叫做诸小鲜的,我已经找了一伙人去跟踪了。徐家那边也只是看着,没啥行动,请您尽管放心,一旦徐家的人开始动手,我一定会及时通知您的。”
恭恭敬敬地放下了电话后,黄腾冲又打了通电话给花钱雇来的那群流氓,“你们打听清楚了?那个姓诸的小丫头和延庆那家人是一家子?真是邪门了,到哪都会碰到,我给你们弄了两三桶汽油,去那附近淋一圈,管他们死活,谁让她们一家子碍事。”
无月的夜晚,夜色中最阴翳的那部分黑暗悄无声息地朝着延庆农庄蔓延。
延庆的农庄里,卓枫和丰兴忙完了新一批的番薯的收割,累得够呛,晚上九点不到,就上床睡下了。
经过了半年的经营,昔日的荒废农庄换了旧貌。一条挖开了的水渠引来了远处的小河里的水,注入到了农庄的边陲的那口池塘里。
野草被清理后堆放在农庄背阴的角落里,几百斤来不及装车的番薯被对方在田垅上,冒出了个尖来。
老梅树的梅花凋了后,长出了枝叶,夜风吹过,叶片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一辆没有牌照的六座面包车停在了农庄外,车上跳下了七八个人,两两一个,抬着两口圆柱形的油桶,站在了农庄的篱笆旁。
“老大,会不会有事啊,这附近几十公里都没有人烟,万一火势太大了,烧死了人可怎么办?”抬油桶中的一小流氓害怕着,虽说他没念过几年书,可也知道纵火是大罪。
“闭嘴,就是没人才放火,地大房子少,屋里的人被油烟一呛,醒了多的是逃命的机会,再说了,就是烧死了又怎么样,黄老板说了,那些人不长眼,吓吓都还不够,要让他们见次血才会长教训,让他们也认清了,这是在谁的地头。”说罢,那个头头从怀里掏出了根烟,叼在了嘴里。
几个人很轻易地就翻过了农庄的篱笆。走到了地头时,其中的一个人脚下踢到了几块番薯。番薯咕噜滚进了地里,发出了阵声响。
“找死呢,轻点,”流氓头头追着番薯跑进了地里,踩住了其中一颗最不安分的番薯。地头新种下的几亩番薯,已经开出了新的花。白白的喇叭口上还滚着几朵夜晚的露珠。
流氓头头哼唧了声,抬脚就要碾碎那朵番薯花,耳边嗡嗡着响起了阵昆虫扑翅声。
“见鬼了,大半夜的,还有蜜蜂,”流氓头头仔细看了看,吓了一跳,停在了花上的“蜜蜂”个头可真不小。
蜂体上呈黑、黄、棕三色花纹,短短的一圈金色茸毛,透明的长翅此时正在不停地扇动着,翻出了嗡嗡不止的响声。
流氓头头骂骂咧咧着,“什么邪门的农庄,一地的番薯,养得蜜蜂也特别大”。
骂声刚落,流氓头头的脚背上巨疼袭来,“哎呦喂”。
这一声叫疼在寥寂寂的夜晚,听着很是突兀,吓得那几名抬汽油的流氓差点摔了油桶。
“头,怎么了?”其中一人贼头贼脑的张了张四下,好在屋子里的人没有被惊动。
“疼死了,我的脚,疼死了,”流氓头蹲坐在了番薯地里,抱着右腿哎呦呦地叫了个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