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梅念就被一通急火燎燎的电话给催醒了。花嫂子在电话的那一头惊诧着:“小姐,您快点赶过来,小鲜丫头...”
梅念心里暗叫不好,她前几天离开时,为了激起小鲜的斗志,说了延庆的事情,这丫头该不会是急着做出了什么蠢事来吧,还是她按捺不住擅自离开了梅家坞?
赶到了梅家坞时,坞里还是一派的丰收景象,采摘下来的樱桃满满地堆放在了果田边上,玫瑰花都还带着露水,一切看着都和平常差不多。
对也不对。
梅念从樱桃沟清新的空气里,嗅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里。究竟是哪里不同?
人?对,是人。人都去了哪了。
往常梅念一来,坞里的花农和果农都会围着她“小姐长”“小姐短”,扯些闲话,问些种植方面的事。
今天,这些人都不见了。
梅念鲜到了菟丝蕨所在的果窖。
盘踞在果窖上好几十年没有挪过地的蕨类障碍物已经被清除了。
窖门大开着,从里面吹出了一阵凉爽的风。
她成功了?
梅念注意到脚下,土地有龟裂痕迹,看着像是强着将菟丝蕨连根拔起后留下的。
“想不到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让这小丫头救了梅家坞一次。梅念没想到这株菟丝蕨的根系已经侵入到了这么深的地底,”她确实有法子清理掉这株菟丝蕨,一直没有下手的原因,是认为这株菟丝蕨并没有太大的危害性,想不到纵容过了头,险些坏了事。
距离果窖不远的某处,梅念听到了熟悉的村民的议论声。
走过了几簇遮目的玫瑰花丛后,进入了几月前,因为那起车祸而造成的保加利亚玫瑰花田,视线豁然开阔了起来。
混合了汽油味的泥土依旧焦黑,那些烧掉的玫瑰花枝已经被人清理在了大半。梅念记得,最近是樱桃熟和采摘玫瑰花的时节,所以她还没来得及让人清理这几亩地。
是谁没遵守她的命令,擅自处理起了花田来。
除了几个因为采购外出不在坞里的人,梅家坞的人,全都围聚在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做着整齐一致的动作,那就是点头。
视线再往高处移,两个多月前,梅念带回来的那个砍柴工(梅念对坞里的村民就是那么宣称的,尽管坞里没有一家人用到过她砍过来的柴禾)。
“大伙都以为这几亩玫瑰花田没救了对吗?”小鲜不知从哪里搬来了张摘樱桃的梯架子,人站在了几簇被火烧得缺胳膊断腿的玫瑰花丛旁,手上挥动着那把黝黑的近乎发亮的剪刀。
“可不是嘛?咱都种了半辈子的玫瑰花了,土生土长的国产玫瑰在这样的情况下,怕都是活不了了,更何况是娇贵的外国玫瑰,”搭腔的是梅家坞里的一名资深花农。
“那可是错了,大伙往左边看看,那是我一早起来修剪后的新保加利亚玫瑰,”小鲜所指的是正位于车祸发生的中间地段的几簇受灾最严重的玫瑰花。大部分的花枝都被压扁砸烂了,根体也完全被压烂了。
村民们往旁 侧看去,害了病弱小的花枝被全部剪掉了,层层叠叠的密枝也被剪掉了 ,长的短的,死的焦的,还有一些健康的还活着的枝条只被修掉了三分之一,保留了幼芽生长的位置,很好的考虑了新生的枝叶生长的方向。
“哎,居然有新的叶片抽出来了,前阵子可都没留意到呢,”
“这个季节打顶修枝也可以啊,我还以为只能是留到大冬天的时候呢,”
“你傻啊,留到了冬天,这几亩地还真要废了,”
村民的纷纷议论中,接着又是 一阵阵的修剪声,那个砍柴丫头又剪下了连片的枝叶,手法纯熟,动作也是干净利落,像是个有着几十年园艺淫浸的老花农。
“小姐这会儿可是看走眼了,这个小姑娘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园艺大师啊,你看看,在她手下,连枯死的玫瑰花都能再度抽芽呢,”梅家坞里都是些淳朴的村民,看到了鹿绝对不会说是马,他们哪里知道,这几亩玫瑰花田,早就吃足了小鲜的银品水,缺胳膊断腿一下子长齐是来不及了,可是奄奄一息的花簇枯木逢春还是可行的。
否则仅凭一手“白菊易”式的好手艺哪能真的变活了几亩保加利亚玫瑰。